装成一身娇体态
扮做一副假心肠
迎来送往知多少
惯作相思泪两行
一生悲欢恨怨间
劝郎戒嫖把家还
一觉青州梦应醒
为妻待郎情无限。”
这里陈启既没有直接骂人,也没有过多夸赞,只是以一个妻子的口吻,来呼唤夫君,从侧面写出了一个不知廉耻的青楼女子和一个浪荡丈夫的形象。
众秀才看了也都忍俊不禁,这不就是写任恩平和水儿姑娘吗?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这诗的文采谈不上多好,只是相当应景,看似是描写水儿姑娘的“半点朱唇”“一双藕臂”,其实暗带讥讽,这诗传出去,不但不会影响陈启的名声,还会让世人称赞他的急智。
在场的秀才们也都渐渐明白过来孙立的险恶用心,不由跟他站远了几分,此真小人也!
君子宴上出小人,倒也是一件稀罕事,孙立此刻身旁空无一人,就连之前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少年,也悄悄的拉开了几个身位。
不过孙立并没有注意这些,他已经有些癫狂了,这都被陈启化去,翠香楼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水儿姑娘此刻含羞带愤,一双俏目瞪着陈启简直要喷出火来!她本就是个红倌儿,哪怕她艳名广传,也只不过是个出来卖身的红倌儿。
她能想象到,明天这诗一传,谁再来找她怕是要让人戳断脊梁骨啊!抛家弃子来跟一个青楼女子私会,哪个时代都不让人喜欢。
倒是她身边的任恩平有些沉默了,眼神呆滞,笔墨滴到纸上都没在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众人正小声谈论着什么,整个翠香阁听起来人声鼎沸。
此时陈启的第三题却已经想好了,蘸满浓墨,这次用的却是豪放的笔锋。
“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这青苔碧瓦堆,谁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
那乌衣巷,不姓王;
莫愁湖,鬼夜哭;
凤凰台,栖枭鸟!
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
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青州’,放悲声唱到老!”
众才子看到“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脸上的表情煞是精彩!这跟直接咒骂有什么区别?
怕是明日陈启就要背一个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名声。
只是接着往下看,众人却尽皆沉默,有些人摇摇头,脸上似是闪过羞愧的颜色,这分明是一哀国之诗。
借秦楼楚馆的繁华与旧识王谢的对比,强烈的嘲讽之意跃然纸上。唉,陈案不愧白衣卿相,哪怕在这青楼楚馆之中也心有怀古伤今之心……
陈启倒没想这么多,既然得罪了,那就只好往死里坑。
一众才子无言,就连沈长傲和刘伯安也沉默了,今日之后,怕是这翠香楼难开下去了,哪个文人士子再来此地,怕是要被人说成抛家弃子狼心狗肺不忠不义之徒!
倒是高源依旧在那淡然的喝着茶水,偶尔还抓一把瓜子……
陈启也懒得跟他们扯来扯去,什么诗会宴会,不过都是些文人虚荣心作祟!
跟刘伯安沈长傲打了一声招呼,陈启洒然离去,红袖阁如此,此地亦如此。
“陈公子!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