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愉悦舒畅的心情,陈启坐在县衙的马车上,如今皇帝特批,陈家村迁到青州府城郊,所有事都妥了。明日便可动身,毕竟陈家村如今一片狼藉,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陈启费这么大的力气想要迁村,甚至最后都捅到陈皇那边去了,不光是因为这次陈家村叔伯的帮忙让他感觉到家族这两个字带来血脉相连感,更是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九九。
他在青州府城外的荒山地是准备建造肥皂厂的,这种便利的日用品陈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会赚很多钱!
但是它制作起来太简单了,配方很容易就会被泄露出去,陈启本来还在为工人的事愁。
如今把陈家村往那一迁,核心技术自然只有自家人知道,把叔伯他们安排进去,又有刘二叔这个陈家皂“一号流水线技术员”,不仅让叔伯们也能赚到不少的薪资,还不用担心配方泄露。
另一方面,陈启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得跟玉娘分开去京城赶考。
没有他在家的日子里,玉娘想必是很闷的,这样把陈家村的族人都迁过去,也能让她没那么孤单。而且要不是村里人照顾,玉娘跟陈启这次早就天人两隔了……
到了陈家村,陈启吩咐衙役把箱子搬下来,又赏了他些铜钱,便让他离开了。
陈六子和陈启四叔五叔他们如今闲来无事,便在村口等陈启回来,听说是去接旨,那可是皇帝老爷下的圣旨,据说那布都是金子织出来的!
见陈启从车上下来,一众人为了上去。
“圣旨呢?听说是金子做的,快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陈六子伸手在陈启身上摸了摸,惹得陈启一阵扶额长叹。
陈六子年纪小,性子最急,忍不住要看金子,四叔五叔虽然没说什么,但明显眼里也充满渴望。
金子做的圣旨啊……
陈启拿出圣旨,随意抛给他们,圣旨确实是圣旨,但却不是金子做的。
也不知道哪个生孩子没**的东西编些瞎话哄骗这些纯朴的村民。
“阿嚏!”
一声喷嚏从村里方向传来,陈启循声望去,看到三叔公那糟老头正跟老村正一起往这边来。
三叔公揉了揉鼻子,心想,难道昨天晚上赶路冻的感冒了?
陈启看三叔公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这糟老头子,事情不结束他不回来!
“老东西,你怎么来了!”
陈启开口就是一句老东西,听得几个叔伯都一阵嘬牙花子。
三叔公本来晃晃悠悠,迈着八字步不紧不慢的往这边走,一听陈启这话,脸都黑成锅底了,大吼一声就往这来。
“小兔崽子!几天不见你长本事了!你是不是忘了爷爷的厉害!”
果然实力还是最重要的,刚才还叫嚣的陈启,此时已经被三叔公拎住后领,像是提小狗崽一般提在手里。
陈启的几个叔伯眼睛不由得往外瞟。
没看见没看见,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三叔公接下来倒是没让他试试“分筋错骨手”的滋味,他看着陈启头上那一缕白,也不由得心惊,这是一瞬间损失了多少气血?
提着陈启往老村正家又,三叔公也有些担心地问道“你这气血亏损成这样,寿命怕是会短上很多……”
“反正不会死在你前边,你管那么多干嘛。”
好嘛,三叔公本来就黑乎乎的脸,此刻又黑了几个度,狗娃子,爷爷关心你的打开方式搞错了,再来!
一刻钟后,陈启彻底知道了什么是“分筋错骨手1。o简化版”,三叔公也知道陈启如今身子经不住折腾,所以是“简化版”。
陈启此刻已经得到了他口吐芬芳的教训,三叔公只用了一根手指,好像丝毫不用力的在他肩膀上一戳,那滋味陈启不想再尝第二遍!
老村正找来村民宣布明天就要迁村的消息,大家也都表示支持,陈家村都成了一片废墟,能去个新地方也不错,更何况听说是皇帝老爷亲自下旨迁村青州府城郊……
一村人都喜滋滋的,连玉娘一下午都蹦蹦跳跳的。只有三叔公一个人愁眉苦脸,这么多牌位了怎么办啊,又怕被其他村里人看见不好解释,明天就要上路,难不成丢下不管?
陈启也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过来劝解道“何必这么坚持呢?为了劳什子传承,连同族的人都要瞒着,几百年下来又得到了什么?陈家变得强盛起来了吗?
与其这样,不如告诉每一个人他们的祖先是谁,他们或许没有为了家族做些什么,但也有祭拜祖先的权力!”
陈启说完后没有停留,把三叔公独自留在了寒风中……
陈启明白三叔公很孤独,一辈子没成亲,是害怕成亲。人孤独久了,连接触的勇气都没了。
与其说三叔公是陈家这一代的守护者,不去说是这一代的守墓人。
他嘴里那个辉煌的陈氏家族,已经烟消云散了几百年了。他们这些陈家后人,难道要世代这么下去吗?
活在前人的阴影下,怎么能吸风饮露,沐浴阳光?
老树芽,倒不如重新种下一颗种子,种子或许脆弱,但却有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