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音看见身边人这样,心神大震,慌忙地去看母后,只见后者闭眸沉思。
李庸从龙椅上起身:“好皇儿,快过来,让父皇看看你。”
李楚楚知道自己此番是出尽了风头,成了众矢之的。
她也很为难啊,怎么办,沈皇后要她出丑,她就要从吗?
一次两次可以,但是三次四次,绝对不行!
她翻身下马,知晓这是自己很好的机会,当即跪在皇帝脚边,朗声道:“请父皇恕罪。”
李庸疑惑:“你夺得了头筹,骑射皆是上上等,马上就要给你奖赏,你何罪之有?”
李楚楚直起身,目光烁烁地看向皇帝,“女儿的骑射技巧皆是四皇兄所教,从小生在秋阳宫里,女儿并未上过学堂,都是先皇后教导女儿四书五经,并未教过琴棋书画,乃至于舞蹈,也是沈皇后才派嬷嬷十日不眠不休地教导女儿才学会的。此次,抢了世家子弟的风头,实在是大不敬。”
这句话背刺了沈皇后。
李庸知晓这些弯弯绕绕,并未多言,他叹:“你无罪,不过四皇子的确优秀,瞧见你这模样,朕都想他了,希望他跟太子都能从战场上平平安安的回来罢。说回正题,你得了头筹,想要什么奖赏,尽管开口。”
李楚楚声音坚定:“我想要废掉与陈子昂的婚约。”
李庸蹙眉:“其他事情,朕都可以允你,但是这件事,不可。君无戏言,而且,陈子昂的祖上功劳累累,他唯一一次开口向朕要恩典,便是与你的婚事,朕怎可悔婚?”
李楚楚叹了口气,只好说:“那我便要回自己的嫁妆,好么?陛下,嫁妆是先皇后为儿臣留下的,睹物思人,儿臣虽跟先皇后没有母女关系是事实,但她在儿臣心中,那便是母亲,母亲赠与儿臣的嫁妆流落在外,儿臣倒不是心疼那些身外之物,但这些对儿臣来说都意义非凡,恳求陛下谅解。”
说罢,楚楚跪下又是磕了两个响头。
沈皇后在旁边气得牙痒痒,她往日可真是看走眼了,还以为李楚楚性子软,好欺负,没想到这次让她出尽了风头,还把自己都三两句话说成是那故意克扣她嫁妆的小人!
沈皇后凉悠悠道:“楚楚,本宫才是你的母后,母后留着女儿的嫁妆,有何不妥?”
李楚楚抬起了头,笑意盈盈地望向沈皇后:“母后,哪有真的母后会狠心到把年幼的稚子,扔进冷宫的呢?”
“你——”
“出言不逊!”
沈皇后护甲紧紧扣在一起,抬手便吩咐身边的慕不尽,“去给本宫惩罚一下这个不懂感恩的贱人!”
李楚楚泪眼婆娑地望向陛下,“陛下。。。。。。。。儿臣无罪吧?”
李庸想到陈凤仪那张艳冠群芳的脸庞,心思都软了几分,又想到李楚楚是她临终托孤给自己的,就算不是自己的女儿,也也不能让旁人太过欺负了去,当即吩咐道:“可。洪保,即刻去办,嫁妆一样都不少抬进公主的府邸去,另外再赠一箱金银还有波斯进贡来的丝绸锦缎。至于惩罚,”
李庸侧眸看向沈皇后,淡声道:“皇后心思也该大度些了。”
慕不尽勾唇笑看地上跪拜的少女,青丝如瀑,耳垂白白的,却没有京圈贵女都有的耳洞,他在想,这样漂亮的耳朵,穿一个耳洞,戴一对耳铛一定很美吧。
李楚楚不知道众人隐秘的心思,只知道自己达到的目的,含笑磕头:“谢陛下隆恩。”
李庸很满意:“好了,下去吧,拿了嫁妆好好准备准备婚事,你与陈子昂,是良配,知道么?”
李楚楚笑意渐渐收拢,温声道:“儿臣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