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鸿羽是第一次见到丁常胜,眼前的男人年龄约莫五十岁左右,脸型刀削斧砍,遍布岁月的痕迹。他留着黑色的山羊胡和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的黑眸中与钟百成一样蕴藏着锐利。
不过,与钟百成不同的是丁常胜的锐利极度内敛,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殷鸿羽可能会把他当成一个文官。
此人不简单,殷鸿羽对丁常胜有了一个判断。
看来要想取得镇西军的拥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盏酒饮下,丁常胜出声问道“不知殿下此次来乾城所为何事?”
丁常胜作为镇西军的总领,自然对朝中的形势有所关注。他知道眼前这位六皇子在朝中是最不被重视的皇子,不仅因为她是殷照帝最小的孩子,还因为她是一个女子。
虽然在凤凰王朝,皇帝的子女均可以继承帝位,但自凤凰王朝开国至今,所有的皇帝均为男子,朝中的大臣们也更愿意拥护男性皇子。
所以他此刻正在揣摩六皇子来乾城的目的以及为什么钟百成会和六皇子一块来乾城。
殷鸿羽放下酒杯说道“早就听闻父皇年轻时在镇西军中的丰功伟绩,近日得空住在鸾城钟将军府上。便想着来拜见一下作为镇西军总领的丁将军您。”
丁常胜当然不会认为六皇子来乾城真的只是为了见一见他,但既然六皇子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先顺着六皇子的话接着说。
他笑道“没想到六皇子殿下如此敬佩皇帝陛下,当年陛下与我被分配在同一营内,不能说是生死之交,也算得上是同榻之谊。”
殷鸿羽已经从钟百成那里知道丁常胜与自己父皇当年在军营中的关系,但她任然表现出对自己父皇年轻时候的事情感兴趣的样子。
见到殷鸿羽这个样子,丁常胜也乐意讲起当年的事情。
于是这顿饭在丁常胜讲述当今皇帝年轻时在军队中建立功绩的事迹中接近尾声。
“丁将军,今天我来还有一物想要让将军看看。”殷鸿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丁常胜。
丁常胜动作一顿,心道终于要讲到重点了吗?
只见殷鸿羽取出那个装着传国玉玺的锦盒。
“这是?”丁常胜面露疑惑地看着面前的锦盒。
殷鸿羽看了一眼周围的丫鬟。
丁常胜立刻领会让所有丫鬟都退下了。
钟百成起身关上了房门。
看到两人神神秘秘的样子,丁常胜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殿下,这到底是?”
殷鸿羽也没有再卖关子,直接打开锦盒将传国玉玺展示在丁常胜面前。
看到传国玉玺,丁常胜“唰”得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单膝下跪。
“这这这。。。。”
他的神情和钟百成当时见到传国玉玺的神情一模一样。
“丁将军,快起来。”
殷鸿羽连忙将丁常胜扶起。
丁常胜的惊恐还未散去,眼中的惶恐难以掩饰。
这可是传国玉玺,凤凰王朝皇权的象征。可是现在却在自己一个镇西军总领的府上。这要是传出去,随便扣自己一个密谋造反的帽子,自己全家可就要被杀头了。
这可比当年他在漠北被数万大漠铁骑围困还要可怕。
丁常胜越想越害怕,脸上都快没了血色。
丁常胜的反应之所以比钟百成还要强烈,自然是因为两人的地位不一样。钟百成只是一个守城将军,手下统领的军队不过数千人。谁要在朝中说鸾城的守城将军钟百成密谋造反,大家只会一笑而过;但丁常胜就不一样了,一个镇西军总领,负责凤凰王朝西部数十座城池的防御和西部边境的治安,手下的军队不说有百万,也有好几十万。这要是谁在朝中说丁常胜要密谋造反,那凤凰王朝整一套系统都要开始运作,先遭殃的就是丁常胜留在京城的家眷。
“将军不必惊慌,传国玉玺在我手上是父皇的用意。”殷鸿羽解释道。
听到殷鸿羽的解释,丁常胜才稍微恢复了一些血色,问道“殿下,此话怎讲?”
为了能争取丁常胜的拥护,殷鸿羽自然将传国玉玺的由来和她对京城内局势的推断如实地告诉了丁常胜。
听完殷鸿羽的话,丁常胜沉思了片刻,然后看向钟百成,说道“这么说,你已经决定追随六皇子殿下了?”
钟百成立刻抱拳道“丁总领,现在镇国府的小千金的确在末将府上,六皇子的推断不假,其他几位皇子必然有勾结外族的行径,而且皇帝陛下已经察觉到他们的罪行,所以才将六皇子送来鸾城。”
接着钟百成还将关明月写书信告知她镇国府已经站边的事也如实地告知了丁常胜。
丁常胜听完不由地“嘶”了一声,他虽然久居于乾城,但对京城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他知道镇国府大将军关战城的确有一个天生患疾,不能言语不能行走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