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进退两难,只能焦灼微笑。
他早已习惯。
揭开幸福优越的外皮,就会轻易露出千疮百孔、奇异古怪的内里。
这些东西,甜蜜又轻盈的桃见弥弥是永远都不需要去懂的。
幸村略微停顿,他语调漫不经心,还带着点讥诮:
“正是因为世人歌颂这样难得一见的爱情,才有了现在这幅传世之作,很漂亮对吗?”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故事。
明明在说着很漂亮的话,幸村的表情却不是这样的。
弥弥看不懂。
大概是觉得诡异又奇怪,陡然的,注视着画作上的一黑一白的男女,弥弥莫名觉得有些害怕,又有点难过。
“那。。。那他们的孩子呢?”
身旁的幸村声音轻轻开口:“也许已经死了哦。”
被幸村故意吓了一跳,弥弥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她慢吞吞地张嘴,企图装作很懂的样子:“。。。哦,听起来是好伟大的爱情。。。”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弥弥疑惑地扭头。
可幸村精市早已经神色如常地回到沙发上,他信手翻起书籍,没有任何异常。
弥弥疑惑:“你刚刚笑什么?”
总觉得自从提起这幅画,幸村就很奇怪。
幸村翻着书页,从容不迫地开口:“你说呢。”
书页停留的一角,正是对爱情歌颂的诗词。
注视着这诗词,幸村却缓缓又傲慢地开口:“伟大么。。。()”
缓缓又从容不迫地渗出压迫感,少年微笑:爱情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又不幸的事了。你说对吗。?[(()”
先不说幸村怎么又开始阴晴不定。。。而且突然说起这种深奥的问题,小学生怎么会懂啊!她才没有这个意思呢!
他不喜欢这幅画就不喜欢嘛,干嘛阴阳怪气的。。。
讨厌。。。
正要气鼓鼓地和幸村好好分辨一下,爸爸突然走了进来,神情有些凝重。
幸村静静站起来,仿佛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似的,对桃见明山点头,“您好。”
弥弥一头雾水。
还没反应过来,她和幸村就已经被带去了不远处的疗养庄园。
在这里,弥弥看见了许久未见的爷爷。
还有躺在病床上的幸村爷爷。
听妈妈说,似乎是幸村爷爷又病危了。
而随着幸村父亲的回国,体弱的幸村母亲也随之病倒,但总归不是什么大事,可这里已经变得一团乱。
“精市的父亲已经回国,现在可以不用让精市做决定了。。。”
“你在说什么?本身就不该让孩子做决定!”
“老夫人已经决心要安乐死,跟随幸村先生而去,我劝过了可她不听。。。”
“至于遗嘱的事。。。”
他们仿佛不是在讨论两个生命的消逝,而是在精确地计算着每一分利益。
那么。。。幸村在想什么呢?
这会的他在挂念着祖父祖母么。
弥弥茫然地对上了幸村精市的脸。
明明是这场触目惊心话题中心的主人公,幸村就站在走廊边,神情自若,漠然冷淡的就像是一个旁观者。
他显然已十分习惯。
少年表情自然,没有任何奇怪的马脚,白净的衬衫系着领带,看起来规整又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