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话,不笑话——呵呵!”燕王妃笑呵呵的,瞅着小媳妇儿愈发发红的脸颊,生怕把张烟给羞着,连忙道:
“能吃是福,更何况你现在肚子里还揣了俩,一人要吃三人的份儿,这点儿不算多的,不算多。”
说罢,笑盈盈的将视线移至张烟的肚子,那股子热乎劲儿叫张烟觉得肚皮滚烫,不自在的挪了挪姿势。哪怕已经习惯了王妃婆婆的热情,张烟还是觉得自个儿有些承受不来,自打安太医嗷那么一嗓子,她的肚子就成了稀罕物儿,路过的都得瞟个几眼,燕王爷若不是碍着公媳大防,眼神飘忽不止一回了都,是以,她现在也算是练出来了,只是——呵呵,王妃婆婆太热情了有木有!
“嗯,嗯,娘说得是。”张烟连连点头,深觉王妃婆婆说的有理。话说其实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因着怀了双胎,顺产必定艰难。若是胎儿过大,怕是危险系数更高。因此,于吃食一上,她格外用心,除了日常的活动外,饭量什么的都是定好的,不会少,但也绝对不会多。
这可着实熬的她难受死了。
孕吐那一阵子过去后,张烟变得能吃的很,可是为着肚子里俩崽子,应是忍着。弄的洛凌渊瞧着张烟对着食物的哀怨眼神儿,都是疑惑不解,待问清原委,却是啼笑皆非,还专门叫了厨房挑着小媳妇儿爱吃的那几样儿做了呈上来。可是,张烟愣是看着咽口水,却是不怎么动筷。
这番克制模样儿,可是惊着世子大人,颦眉沉默片刻,却是一声不吭裹了衣裳出门,大晚上的敲开安太医家的大门,逮着骂骂咧咧的安老太医,翻来覆去的问了半宿,直到安太医眼皮打架,脑袋嗡嗡响,一个问题回答了二十三遍之后,实在隐忍不住,悲愤的揣根扫帚将洛凌渊赶出门外,自个儿被子往脑袋上一蒙,默默的将洛凌渊家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得了安太医准信儿的洛凌渊,心中对小媳妇儿怜惜不已。平日里更是再宠上许多,就连张烟呕的难受,对着洛凌渊拧耳朵,扯脸颊,说是要找俩小坏蛋儿的老子为自个儿报仇,洛凌渊都好脾气的任张烟揪扯出气儿。这样任人为所欲为的一副表情,倒是把张烟弄的没了脾气儿。
掰着手指头,一天天算着,张烟悲催的眼里含了两包泪,这种倒霉催儿的日子还得好几个月呢,真是没盼头了有木有,呜呜~~
瞧着张烟露出的委屈模样儿,瘪着嘴儿瞧着桌上盘子里零星剩余的几块点心,一脸怨念的表情,燕王妃心里觉得好玩儿,又想到她那黑脸儿子,自打小儿媳怀了身子后办的那些个傻事儿,浓浓笑意自心底溢出,不由得弯了嘴角。她这辈子最顺心的日子,除了出阁前,就是儿子成亲后。尤其是,烟儿怀了身子后,她一天比一天笑的多。
便是因着这个,她也愿意对小儿媳再疼宠些,心中思量着,燕王妃更添几分慈爱,温声笑道:
“好孩子,咱们女子怀着身孕本就不易,更别说双胎,怕是更艰难些。产子本就是往鬼门关走一遭,双胎尤其不易,若是孩子个头大些,生产便又会艰难几分。便是为了你们母子均安,咱们且暂忍忍,平日吃食可得小心着点儿。”
说着,像是想到什么,顿了顿,满眼宠溺的笑着说道:
“瞧我这记性,阮嬷嬷同我说过的,打从三月开头,你就控制着吃食数量,定是心里有谱的。唉——倒是难为你了,可怜见儿的,咱们再忍忍啊,等孩子生下来,咱再吃补回来。你不是喜欢这点心么?”
燕王妃指着桌上点心盘子,一脸的诱哄,好似劝自家撅嘴儿的小女孩儿一样,声音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娘把那个擅做点心的厨娘给你,喜欢什么就叫她给你做,好不好?”
这会儿张烟真是连耳朵尖儿都红透了,这语气儿,王妃婆婆是把她当小孩儿了?可真是——
张烟连忙抬头,连连摆着手,急忙推拒道:
“不,不,娘,这哪能啊?那厨娘能留在您身边,做的吃食必是极合您的口味儿,媳妇儿可不能抢了您的心头好。”
瞧着王妃婆婆似想要说些什么,张烟抬了抬身子,面带孺慕之色,带出一丝娇嗔,语气亲近,透着微微撒娇,却是飞快的说道:
“左右离得这么近,若是媳妇儿想吃了,便厚着脸皮来您这儿就是,娘还能短了我吃食不成?”
卖萌模式全开,张烟特意摆出一副“您不答应,我可不依。”的表情,衬着本就甜糯的长相,尤其怀孕后略有丰腴的脸蛋儿,就像个白嫩嫩的福娃娃一般,很是招中老年妇女的喜欢,其中代表人物就是燕王妃。
眉开眼笑的摆了摆帕子,燕王妃笑的眼睛都眯起来,心情舒畅的点头,道:
“好,好,就依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差人来说一声,叫厨娘给你做。”
“嗯,嗯,好。媳妇儿记得了。”张烟赶忙点头,忙不迭的应是,生怕王妃反悔似的。这副模样儿,看着王妃又是一乐,心中暖洋洋的,却是恨不得再疼儿媳妇儿一些。
婆婆对自个儿好,自然是好事来着,她更该尊敬着才是。这般抢婆婆身边儿人只为自己逞口腹之欲的蹬鼻子上脸的事儿张烟却是打死不干的。
燕王妃其实是个温和的实在人,不然当年的燕王妃也不会挑了她做媳妇儿,无外乎是儿子不靠谱,便找个脾性儿好的,能包容儿子的儿媳妇儿,王爷他娘也怕自己儿子拧着作死呢!
如今即是开口说要送人给小儿媳儿,自是心中如是作想,不带掺假的。可是,儿媳儿孝顺贴心,心中念着她喜好,燕王妃自然心生欢喜。
婆媳俩很是欢快的聊了一会儿,眼瞅着又到了遛弯时候,依着往日时辰,张烟正要开口告辞。燕王妃却是搁下茶盏,转眼间不经意的瞥见被遗忘在桌案一角的拜帖,眼眸微顿,心中想了想,还是对着张烟笑道:
“有个事儿,我想着得同你说一说。”
“啊?”刚刚离开椅子的半个屁股又坐了回去,张烟乖巧的颔首,软软的应道:
“成,您说。”应的干脆,眼珠子却是伶俐非常的往桌案了转了一圈儿,心里头却是明了,八成与那张帖子有关,她进门时就瞧见王妃婆婆皱着眉头,低头思索,约莫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精分
瞧着小儿媳儿挺直脊背,一脸肃整的表情,王妃嘴角一勾,轻笑出声,眉眼暖暖的望着张烟,笑道:
“不是什么大事儿,不用紧张的。”迎着张烟疑惑的眼神儿,王妃直接道:
“不过是久未相见的故人之女,嗯,也是亲戚,出嫁多年,夫君没了,被娘家接了回来,说是要来咱家拜访,唉,不过是礼面儿上的事儿,也不是多亲近的关系。我想着就是跟你说一声,知道有这回事儿,这个人就行了。”
燕王妃言语含糊的模样,眉眼的冷淡,叫张烟知道这人同她们家应是没多大关系,可说的这事儿,却叫她好奇不已,便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