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样的人其实极好对付。无他,王府里名正言顺的主子不多,好巧不巧张烟她就是一个,而且是未来王府的女主人。便是此时,世子妃的品级也比侧妃要高过许多,扯开面子教训侧妃不妥之处也说的通。
若说名声,呵呵!于她而言那更是不重要了。到了现在,比起外头人言,她更相信她男人的拳头。不得不承认,身居高位且爱她甚重的丈夫给了她足够的底气,重权在握,想必没人那么不开眼,因着旁人的事儿给世子大人找不自在。
夫妻一体,早在她嫁给洛凌渊的那天就分不开了。
所以说,偶尔仗势欺一下找虐的贱人,也很爽的有木有!
而此时,李侧妃却是气恼极了。那丫头一通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说她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没资格管束嫡子,手臂伸得太长了。还,还讽刺她年老色衰,竟是叫自己娘家侄女同自己分宠的意思。真真——
“世子妃好家教,王爷若是知晓聘来的儿媳竟是个牙尖嘴利的,不知作何感想?”李侧妃怔楞过后,血气上头,满脸通红的指着张烟,怒极而讽。
又不是被吓大的,知不知晓又有什么干系,还能退货怎的?她男人都没说什么呢!张烟嗤之以鼻,哼笑一声,淡淡道:
“婚聘娶嫁乃是父母之责,不管父王如何看待,左右于侧妃你无关就是了。好教侧妃知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难不成侧妃意以妾妃之身,妄图插手主母之责,想要取而代之不成?”
倒打一耙的感觉,真是不赖呀!张烟暗自砸吧着舌尖儿,绝对没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模样儿,领导说的好啊,对待敌人就要像冬天般寒冷动人啊有木有!
这话可是诛心的很,李侧妃脸色顿时煞白一片,望向张烟的眼神头一回露出沉色,这时候她才知晓,她竟是看走眼了,错把老虎当成家猫,竟是被个小丫头堵住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实在没必要大眼瞪小眼的。张烟也不乐意再看着那张讨厌的粉扑脸,凭白叫肚里孩子心情不顺。是以,礼数周全的告辞后,便施施然的带着一众丫头在身后两个女人灼人的视线下,不慌不忙的扬长而去。
当然,事后的小黑状张烟是一定不会忘记的,哼哼——她男人的女儿,额,好吧,也可能是儿子,被人气着了,当爹的必须不能袖手旁观啊!反正已经是经年的对头,也该回报一二才是,顺带着给王妃婆婆出口气,教他们忙的没空找茬儿才好哩!
顺便再拿这事儿给世子大人警醒一回,好教他知道,妾,是一种多么叫人讨厌的东西。远离,才是真理啊有木有!
☆、狗咬狗
张烟同李侧妃对喷一回,便神清气爽的回屋安胎去了,后续如何她全无半点关心的意思,反正有这么一遭,李侧妃总得不了好就是了。
事实确实如此,不过几日,张烟正闲的发慌抱着满爪子的坚果啃得兴起,外头桃子掀开帘子,快步走了进来,脸上的喜意根本掩饰不住,要不是还有些分寸,差点儿没蹦跶着往里蹿。就这会儿,已经兴高采烈的溜到张烟跟前,一张俏脸红扑扑的,幸灾乐祸的伸到张烟脸前,似乎是想悬念一把,便神秘兮兮的对着张烟挤眼儿,却不知这般模样儿脸都有些扭曲了,只咧嘴笑道:
“主子,您知道么?”
“嗯?”张烟嘴巴磕巴个不停,只抽空抬了抬眼皮,施舍给中二货一个眼神儿,等着接下来的八卦真相。
可低头啃了一会儿,耳边却是再没声响,张烟疑惑的抬眼望去,便瞅见桃子眨巴眨巴眼睛,正翘首以待的等她回应的模样儿。张烟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嘴角不住抽抽,无奈的开口:
“没了?”
桃子连连点着脑袋,重重的应了声:“嗯!”这还不算,尤其这二货脸上竟露出一幅“主子你怎么这么笨,连这都看不出来。”的表情。张烟真想闷出一口老血喷到这货脸上,给她加点儿颜色。
身边儿带着个这么数年如一日蠢萌的丫头,张烟真心觉得自己太不容易了。瞧,说个话都得费个老劲儿,这不属于一个物种的沟通起来冷不丁的就得逼着人喷血不止。
尤其是,哪怕现在,这货还拿着满是谴责的小眼神儿一个劲儿的往她主子脸上瞄,胆儿忒肥了哟!不自禁的,张烟便有些手痒痒,刚想给这丫头肉脸一记肥掐,那边同主子很是心有灵犀的墨竹,不声不响的上前一步,下手快狠准,对准二货脑门就是个嘎嘣脆的暴栗,不过眨眼之间,就又退回原处,玩一二三,木头人去了。被挨了一下子,二货属性的桃子一声“哎呦!”便捂着脑门蔫儿了。这货欺软怕硬的紧,眼瞅着武力值悬殊,连个怒目而视的小眼神都不敢甩了。
这么一声脆响,张烟一瞬间便被治愈了,顿觉心情舒畅足以跑大象,果然看二货被揍是一件再欢快不过的事情了。
围观桃子悲催的小表情后,张烟很有兴致的继续之前的无厘头问话,笑眯眯这看着窝成一团的桃子,和声和气儿的问道:
“有什么消息,说说,赶紧的。”
一提到这个,桃子一下子满血复活了,腾地跳起来,笑嘻嘻的坐到张烟跟前的脚踏上,想到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便觉得很有必要同主子分享,咳,外加落井下石那么一下下哦!
清了清嗓子,无视墨竹大大的白眼,桃子一脸兴奋的仰着脑袋,作出八卦的架势:
“主子,听说,李侧妃被王爷禁足了。”
张烟眉毛一挑,“嗯?她又干了什么?”
桃子顿时一幅找到组织的模样,爆料什么的最需要的就是小伙伴们的支持啊有木有!她双眼晶晶亮的模样儿看的墨竹眼角一抽,就听桃子咧着嘴笑道:
“那个,一心想要替人分忧的水儿姑娘,您还记得么?”
张烟点了点头,往嘴里丢一个坚果,嘎嘣一声脆响,“有印象。”
桃子呵呵一笑,一脸八卦道:“就是她,一心想要分忧来着,替不着世子爷分忧,便一转念头,为着她亲姑母解忧呢!
“哦?”张烟微微一怔,眼珠子一转,便将桃子所说直视琢磨个大半儿,眼睛瞥向桃子,挑眉示意继续。
桃子自来熟的很,往主子推过来的碟子里抓了把果仁,豪爽的往嘴里丢了一小半儿,一边儿砸吧着一边儿眉飞色舞道:
“听李侧妃院里的粗使婆子讲,前两日王爷到李侧妃院子里安置,按着侧妃性子,总要贤惠的亲自动手,给王爷炖盅鸡参汤做宵夜。那晚也是如此。只是王爷独自在屋中看书解闷儿时候,那位勤“分忧”的水儿姑娘便穿着轻透薄衫,端着碗补汤就自顾进了门,水嫩脸蛋儿娇羞红晕,身段窈窕妩媚,羞答答的说是‘奉姑母之命,前来侍候王爷。’哎!您说新不新鲜?”
张烟唇角微勾,淡淡笑了两声。心道:那姑娘竟是把她的气话给听进心里,还很果断的付诸实践了么!真真是勇气可嘉!不过,”笑容顿了顿,张烟垂下眸子,眼中飞快的划过一丝轻嘲:唉——可不是么!这世道就是这么新鲜,侄女踩着姑母上位抢男人博富贵,女儿踏着家族声誉,也是抢男人争前途。这真是,让人略心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