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已经成亲数年,如今与我责问当年约定,不觉可笑么?不瞒世子爷,我父母双亲宠我爱我极深,是绝对不会叫我给人做妾的。哪怕那人身份再高也是不成的。况且……不怕世子爷笑话,我这人挑剔的很,为未来夫婿要求甚多,首当一条便是——必为正室。”
张烟神色坦荡,半点儿扭捏姿态也无。这会儿正是摆明态度的时候,表情必须到位。这番话中心意思也只一个:咱不和有妇之夫玩,您哪凉快哪儿去吧您呢!
洛凌渊却是出乎张烟意料之外的没有生气,不但脸色未变,便是连周遭空气都开始回升,更惊悚的是他竟神色赞许的点了点头,露出温和之意。张烟丝毫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她简直要惊恐欲绝了好么?
你能想象一下,冷戾肃然的大黑脸突然朝你露出一抹如慈母般的,看待自己不再顽皮的懂事熊孩子的样子吗?吓死人了好不好?
洛凌渊一把托住张烟小脑袋,将她一个劲儿往后仰的脑袋一下子给搬了回来,然后在张烟僵硬的表情里,两张脸慢慢的贴近,直到近到呼吸可闻,才将将止住。沉沉的看了小眼神儿游移不定就是不看他的张烟一会儿,倏然他眉眼一弯,唇角勾起一抹开怀的弧度,慢吞吞的说道:
“谁告诉你,我成亲了?”
☆、真相
张烟有一瞬间的目眩神迷,话说这男人长得还真是——秀色可餐啊!可下一秒钟,张烟便坚定的移开视线,她才不受美男计的诱惑,再好吃也是别人盘里的菜,她才不稀罕呢!
闻言张烟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给他,哼笑一声,撇嘴说道:“这还用谁告诉我呀?大家都知道的好吧。”
虽然她家远在兖州,可是消息什么的,是绝对不会落于人后的好么?再说因着那场婚礼蹦出来的许多八卦,可是狠狠丰富了一把她们无聊的生活啊,虽然,不知真假,可是,有趣就成了嘛!
洛凌渊轻轻摩挲着张烟光滑细致的肌肤,眼神晦涩不明,看着小姑娘一副“咱又不是傻子,可明白了,你哄谁呢?”的表情,嘴角的弧度愈发深刻,意味不明的说道:
“四年前事燕王府确实有场婚事,可那不是我的。”
“嗯?”张烟蓦的睁大一双凤眸,满眼兴趣的望过去,这妥妥是有奸情的节奏啊!至于下巴上那只毛爪子,呵呵,打不过的时候就得忽视呀忽视,这方面她向来做的很好。
“呵——”洛凌渊忍不住轻笑出声,瞅着小姑娘瞪得圆溜溜的眼睛,波光潋滟的好似浸入漫天星辰,教他情不自禁的心生涟漪,手指不停使唤的轻轻抚上去,带着他都不知晓的丝丝缠绵。
“啪”张烟一把打掉脸上乱动的爪子,心里可不耐烦了。什么柔情蜜意她是接收无能,她只感觉有只毛毛虫在脸上爬似的,弄的她鸡皮疙瘩掉一地。张烟不忿的瞪着洛凌渊,说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什么的最讨厌了有木有,
她正扑棱着耳朵要听真相呢,这人倒好,光顾着非礼她,也不管旁人心里头火烧火燎的,真是急死个人。
“你倒是快说呀,不是你同桑家小姐成亲,哪会是谁?桑家小姐是新娘总是没错的吧。”
洛凌渊倒没有被忤逆的怒气,他顺手抓住张烟犯上作乱的嫩爪子,握在掌心缓缓揉捏着,嗯!小姑娘养的不错,像一团温玉暖脂似的,手感忒好。眼瞧着小姑娘又要瞪眼发飙,洛凌渊轻咳一声,缓声给小姑娘讲起陈年往事,好教她转移注意力。
“你说的没错,那场婚事的新娘确是桑家小姐无疑,只是新郎不是我,是燕亲王府的二少爷罢了。”他低头看着张烟兴趣盎然的小脸,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宠溺光芒,然后毫不迟疑的拿自家丑事给小姑娘逗趣,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情绪都没有。几句话就将事情经过讲了个大概。
“桑家小姐同我二弟情投意合,两人情定三生。桑家小姐更是为我二弟相思成疾,桑大人不忍爱女忧思,特求皇上恩典,为其女做媒,与燕亲王府二公子成其好事,得成佳偶。”
张烟听得小脸一抽,她是真的被眼前男人的无耻惊呆了。满口瞎话都不带打个草稿的,桑家小姐爱慕燕王府二公子,呵呵!这话说给京都的狗听,估摸着狗都要鄙视他的。桑小姐同平阳郡主的声势搞得那般大,那女人都快成花痴了,谁不知道姓桑的是他的脑残粉儿。
如今说出这番话来……张烟贼胆膨胀,快速抬手捏了把洛凌渊的黑脸,然后闪电般的收回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心中却暗自点头,唔,这厮脸皮果然够厚,跟钢板似的,她指尖都泛疼了,怪不得呢!
可是,她要听的可不是这样冠冕堂皇的官方理由,张烟虚心请教,笑的甜美:
“那个,洛叔,能讲的详细点儿吗?”不要拿假大空的话来糊弄张姑娘啊!
被突然袭击的洛凌渊却是愣了一瞬,长这么大,他还没被人这般调戏过呢,旁人也没那个胆子不是?反应过来后,垂眸瞧着小姑娘一脸无辜的小模样,心中却是觉得有些好笑。小姑娘看着对他忌惮的很,骨子里却是一点儿不怕他呢!
听到小姑娘的委婉的问话,洛凌渊视线微瞥,却是不动声色的将小姑娘抱更紧一些,一边音调缓缓的将当初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张烟脸上的表情随着洛凌渊淡声讲述而变换不停,直到最后,她不可置信的盯着洛凌渊那丝毫未动的脸色,小心的吞了口口水,想了一会儿,探出小脑袋,压低声音,小心询问道:
“这些其实是你在背后搞的鬼吧!”
“嗯。”洛凌渊脸色淡然的点了点头,一丝犹豫也没有,坦荡的很。
看着这样一张尽管做尽坏事却依旧满脸高大上的世子爷,张烟觉得自己所能做的只是使劲儿摁住抽抽厉害的嘴角,她有些好奇的嘟囔道:
“他们就这样认下了?那桑小姐会吃这哑巴亏?人家不是对你痴情不悔吗?”
一连几个问句表明张烟咂舌的心情,她还有有些奇怪?拜堂时新郎堂而皇之的换人,女方没意见吗?就这样将错就错?燕王府的二公子不拍自个儿头上染上一层绿?这——只能用心胸宽广来形容啊!
“都睡过了,还矫情什么?”洛凌渊很是大气的一挥手,兀自懒懒的斜倚着。
张烟忍不住眼角又开始抽抽,这人真是?得,她还是直接问吧!
“她俩睡一块,被人当场抓住了?”
“嗯!”
“桑家没要个说法?”
“嗯!”
“那——是桑家姑娘自个儿送上门的?我是说,同你家二公子同处一室。”
“嗯!”
“……你只会嗯么?”
“嗯!”
“……”张烟无语的看着那个语言功能障碍着者,要不要这么敷衍?不过,大概情形她知道的差不多了。无外乎两个少年男女做了些不和谐的这样那样的事儿,然后很狗血的被人堵在门口,然后为了掩盖丑闻,俩家私底下一商量,新郎换人,反正左右都是燕亲王府的儿孙媳妇不是?也没差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