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延没说话,他用力闻了闻温楚身上的鸢尾香气。好像是最后一次。
忽然,头顶又传来一句。
“但我也会想你。”
温楚低头亲了亲傅宗延乱糟糟的头。
第六十八章
出前往法兰比奇的前一天,费希尔自治州难得放了晴。
温楚站在窗前看着西线大批战机成列朝东部飞去,日光下投射一道道阴影,很快便又消失在半空。
它们不会驻扎也不会降落,谈判的一个月里,都是以时刻警戒的巡行姿势高高盘旋在教堂上空。
不知道流亡政府有何应对。
一触即的战争阴影下,法兰比奇会变成什么样子?温楚想不出来。但他好久没回家了,可一想到回家便会想起蓝识恩,他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傅宗延将收拾得差不多的行李箱拿进来,温楚还跪坐在沙上望着窗外。最后一列巡行风隼刚刚起飞,它们样式狭长又轻巧,机身颜色偏淡,远远瞧着好像风里蹁跹的隐翅鸟。
“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
傅宗延站到他身后,见温楚扭头瞧他,脸上神情怔怔的,不知道刚才在走神想什么,便俯身亲了亲他的面颊,视线落在温楚还是很浅的肚子上,说:“明天到了得先带你做个检查。这次的时间太不巧了。”
温楚也抬头去亲他的嘴唇,安慰:“没事。”
傅宗延明显被他安慰到了,视线跟着温楚嘴唇,还想亲的样子。温楚就不让他亲了。前阵子说开,不知道怎么回事,温楚怀疑自己可能是孕激素作祟,要不就是傅宗延快进入潮热期了,信息素交缠,床上越来越频繁。一晚上好几次,有时候傅宗延到家,两个人刚说了会话,就开始了。
沙上是最频繁的,今早傅宗延出门前就在沙上捧着他弄,昨晚的痕迹还很深,一碰就敏感得不行。温楚吃不消,傅宗延一碰到腔口就黏黏糊糊淌水,最后弄得沙都潮透。这会还没干。要是再弄,家里就没沙坐了。万一碰上拜访的客人,那不得丢死人。温楚越想越不好,推开傅宗延就要走。
傅宗延怎么可能让他走。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很喜欢抱着他做。主要温楚那个时候看他的眼神会很不一样,好像很舍不得,拿他很没办法,温柔又无奈。
加上温楚总是害羞,红着脸亲他和他小声说话的时候,傅宗延会盯他好一会,目光灼灼,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这样的后果就是容易把人弄哭。他盯着温楚像是认真听进去了,但其实根本没有。温楚在床上的话从来不进傅宗延耳朵。
卧室里很快又热起来。沙出很重的声响。温楚想伸手把窗帘拉上,傅宗延没让,沉声哄他说没人看见。他嘴里说着哄人的话,动作却一点不哄人。温楚受不了拍他肩膀,傅宗延缓了缓,看了眼身后刚换上的干净床单,就把人抱上去了。
“是不是动了下。”不知道过去多久,喘息和抽泣渐渐平息,忽然响起一道又沉又哑的声音。傅宗延的掌心在温楚浅浅的肚子上摸了摸,半晌又迟疑:“动了吗……”
温楚被他弄得睁眼都吃力,他没说话,偏头埋进傅宗延臂弯,一点点呼吸。他身上滑腻腻的,傅宗延见他要睡,就把人抱去浴室清理。
热水让温楚稍微缓了缓神,他睁开眼望着捧着他脸,大拇指轻轻揉他腮帮的a1pha,好笑:“你干嘛。”傅宗延一本正经地注视他,语气严肃:“又瘦了。”温楚心想,这阵子出的汗都比喝的水多,能不瘦吗。
第二天依旧是个晴天。温楚起了个大早和傅宗延一起去西线。他需要在傅宗延办公室等他两小时。因为傅上校要在此行前表重要的就职演说。这次法兰比奇的谈判也算他新的职业生涯的起点。
这对他个人来说可能没什么,他本就不是汲汲于名利的人,甚至最初的职务调换申请也是单纯的私人原因。但对整个大6形势来说,他的履历和升迁,简直就是一部联邦军事外交史侧影。
昨晚睡前傅宗延给温楚背过两次演说稿。第一次温楚建议了几个停顿的位置,傅宗延欣然接受。第二次再听,温楚就睡着了。今早也不例外。外面播送着傅宗延的格外严肃的语调,温楚睡得昏天暗地。
再次醒来,人已经在飞机上了。
傅宗延坐在他身边翻看大叠的文件,纸页€€€€作响,温楚睁开一只眼瞥了下就不管了,翻了个身继续睡。傅宗延知道他醒了就让他喝口水再睡,语气跟哄孩子似的。
一旁,6昂川表情空白,望了望窗外,祈祷这趟能快点。傅宗延早就不是以前认识的傅宗延了!6昂川觉得有了omega的a1pha太可怕了。
飞机落地后又是一个多小时的演讲和记者拍照。
温楚留在飞机上吃了顿简单的晚餐。
窄小的窗外,是东部晴朗温柔的粉色晚霞。和记忆中无数个瞬间一模一样。
空气里似乎能闻到海湾里清爽水润的海水气息。
傅宗延约的检查在晚上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