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鸢尾气息更加丰郁。潮湿又甜腻。好像一片盛开的鸢尾海。他甚至能闻到最贴近温楚肌肤的那一缕细腻芬芳。
傅宗延低头盯着抑制剂,眼底闪过些许烦躁,但很快,他还是理智清醒地给自己扎了一针。
再出来,小鸢尾算是彻底吃饱,转移到屋内体积最大的家具上。
这张床大得属实过分。
温楚觉得自己可以上下左右转着圈睡。
他目光迷离,望着不远处刚出现的傅宗延,抱着枕头打着瞌睡同他说话:“我真的……”
“从没吃……这么饱过……”
傅宗延:“……”
他看上去不像吃饱了,倒像吃醉了。
也许在傅宗延身边待久了,或者,傅宗延对他,从一开始就是偏心的,于是,这些天相处下来,温楚对傅宗延,渐渐脱离omega对a1pha天然的畏惧。
可能这一秒,他都不记得傅宗延是一位a1pha。
比如现在。
睡袍偏大,在床上翻滚那两下,腰带就已经松了。露出来的肩头白皙圆润,小腿纤细笔直,脚腕泛着粉,脚趾十分可爱地翘着、摩挲着床单。
吃饱喝足洗干净,他现在这副样子,换成任何一个a1pha,明天能不能下床都不一定。
说不清是抱怨还是高兴,温楚又翻了个身,他趴在床边,张开双手对傅宗延说:“你知道这个床有多大吗?”
连日惊心动魄的逃亡,眼下难得有这样精心的待遇,温楚已经飘飘然了。再给他点时间,他估计能把屋子里其他家具都张开双手拥抱下。
傅宗延不知道床有多大。
他怀疑温楚吃太多,胃里消化,脑供血不及,这会神志都不清了。
温楚还在试图双臂丈量,见他快要栽下去,傅宗延只能过去把人重新拉到床中央。
触碰到a1pha力道微重的手,omega天然的警觉似乎苏醒了一秒。
温楚抬头望着傅宗延黑沉沉的眸子,对视的几秒,脑子里闪过什么。
他抱着枕头坐起来,视线环顾,有一会脑子不够用,便伸手拍了拍脑门,等过分舒适的、游离在困顿边缘的神志逐渐清醒,他才意识到€€€€
这间屋子,只有一张床。
然后,他就不敢抬头了。
低头瞧见自己领口,温楚赶紧整了整,他抱着枕头往床边挪,两腿划拉得跟桨似的,一边小声说:“太大了,你睡吧。”
“我睡不着这么大的。”
小鸢尾动作麻利,下了床就往沙奔,一骨碌扑进沙里,背朝傅宗延就这么躺直了。
傅宗延:“……”
傅宗延没说什么。
虽然他已经注射了抑制剂,但过分亲近一个omega,始终都不是稳妥的。
屋子里很快变得安静。
温楚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他面朝沙,睡得乖觉,就是一动不动的。
傅宗延洗好澡,换了衣服躺上床后,沙那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灯一关,窗外的风雪声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