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梓紧紧握着浅深冰凉的手,眼中蓄满的泪水已经够让他无法看清这个世界,她美丽的脸庞模糊了又模糊,他眨了眨眼睛却换来更多的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从小到大他不曾为了什么哭过,可是多年来的隐忍和痛苦,一整晚的屈ru和压抑已经让他的精神再也无法负荷。&ldo;八年前你离开我,八年后我依旧想娶你,这句话是真的。&rdo;辛梓的身体缓缓下滑,膝盖碰触地板的闷声让浅深的心都要碎了。&ldo;辛梓……&rdo;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喉头哽咽难言,太过强烈的感情如潮水般毫不停歇地冲击她的心房,那种刺入血ròu中的疼痛让人浑身战栗,他狂风暴雨般的一番话令她不知是喜是悲,他每唤她一声&ldo;浅浅&rdo;,她的心都要滴出血来。她不要这样,她不想看到他流泪,她后悔了,她不该说那样伤人的话。浅深不顾一切地跪在他面前,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悲痛欲绝的他,声泪俱下:&ldo;我不要钱,我根本不在乎钱。辛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只是太生气,太难过,你从不愿意跟我解释,而我受不了你跟别的女人有关系,我害怕你不再爱我,我担心这场婚姻随时会结束。&rdo;她捧起那张她深爱的脸,将他的视线牢牢吸住,一字一句颤抖地说:&ldo;相信我,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我会留在你身边,不再离开,我们把那些过去通通忘记,重新开始,好不好?&rdo;辛梓抓住浅深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呼吸一窒:&ldo;你说真的?&rdo;&ldo;嗯。&rdo;她眼中满是泪花。&ldo;浅浅……&rdo;他的声音已变得无比沙哑,看着她为自己哭泣的样子,他觉得是那样的美,他的手想要覆上她的脸颊,可又如同他们最初相恋的时那样停在半空中,他小心翼翼地问她,&ldo;你那时并不想离开我的,是吗?&rdo;浅深泪眼婆娑,用力吸了口气,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摩挲,轻轻点下了头。他的眸中有种奇异的光芒被点亮,他又问:&ldo;那告诉我,你遇到什么事,是因为顾景然吗?&rdo;她忽然停下了动作,神情僵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许久才颤声道:&ldo;如果我说我真的有苦衷,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可以不问吗?我们不要再提及过去,让那些旧事过去吧,嗯?好不好,辛梓。&rdo;说到最后,她几乎又要哭出声来。辛梓深深地望进她墨染的黑瞳,那里面藏着的依恋、苦楚、不安立刻灼烧了他的心。是啊,那是过去,他们用了八年的时间舔舐自己的伤口,用了八年的时间彼此苦苦地思念,用了八年的时间独忍分离的悲伤,八年了,八年还不够他们祭奠那该死的过去吗?人生能有几个八年,八年后最爱的人重新回到身边,他疯了才会将她推出自己的怀抱。即便,那是他心中的一个结,可如果她不愿意,那他就不去解。&ldo;浅浅。&rdo;这个在梦里唤了千百遍的她许他专有的名字,终于,他又能在她面前真真正正唤出声。浅深微微笑开,惊艳如迷雾中那一轮清月:&ldo;我在。&rdo;一声叹息,他不知该用什么词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那种彻底上伤痛过后的幸福感令他如入天堂。曾家算什么,倪家算什么,顾景然算什么,倪渊算什么,卑微又算什么,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可以很坚强,很坚定。轻轻的一个吻长久地烙在她的额上,那里面饱含了他对她至深至纯的爱,他把它揣在心里八年,每日每夜积淀。而今,当他剖开自己的心时,连他自己都惊呆了,原来这份爱早已深入骨髓,骨血相连。不论她以前对他做过什么,不论她是否抛弃过他,他都愿意再相信她一次,重新爱她一遍。他将她散乱的发别到耳后,擦干她脸颊的泪痕,凝视着她绝美的面庞和透着不安的眼眸,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ldo;好,我们重新开始。&rdo;五十一问有阳光的味道在鼻尖缭绕,浅深无意识地朝那个方向凑近了些,心头立刻被那种好似皂香的味道烘得暖暖的,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她又朝那个热源蹭了蹭毫不犹豫地把脸贴了上去,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窝好,安静下来打算继续美梦。可是……为什么她感到有什么搁在她的头顶?浅深倏然睁开大眼,冲眼看到的是一件男式衬衫的衣领,还处在当机状态的大脑显然迟于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未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瞬间的恐惧已先占满她的脑海,她恐慌地想要推开那个人,头顶却先撞上了那人的下巴,随即顶上传来牙齿的碰撞声和一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