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岳野像是很饿的样子大口吃着牛角面包,偶尔抬头说两句冷笑话。再看看凌光优雅地不及不徐地喝着牛奶,云淡风清的样子,像是神遗失在尘世的宠儿,出淤泥而不染。清风徐徐,红枫飘飘。轻语淡笑间,亭内一片惬意。很多年以后,这样一个恬静的早晨还一直定格在疏影的脑海里。时光的脚步快速向前,一刻不停。花开花落的年轮又转回到了落英缤纷的时节。红枫正随着风在空中翻转跳动着,天被舞动着的红枫衬的越发地苍白。梅花的清香缭绕在鼻尖,朵朵白花傲骨铮铮地挺立着身躯在寒风中开得越发繁茂。是的,苍白的天,冬日里的天;暗香的花,冬日里的梅。转眼之间,头发长了,又要剪。转眼之间,深冬的来临召告着学期的结束。不知不觉中,换上了冬衣,戴上了手套,围上了围巾,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忍不住哆嗦。和凌光他们从初识到相识再到现在的熟识,竟然已经从开学走到了期末,疏影感叹时光的匆匆。留言总归是要消散的,但是能够消散得这么彻底,疏影虽然不问,但是心里明白岳野肯定下了大功夫。现在,在学生会的冷遇越来越多。夏枫和乔蕊对疏影的冷嘲热讽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疏影是那种在保护他人时可以爆发出无限力量的人,可是当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会选择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如果说心情不沉重,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一个人孤立无援的感觉真的不好受。疏影隶属学生会新闻部,看着大家都是一个小组一个小组地讨论着任务,而自己必须一个人每天熬夜赶工完成新闻稿件,疏影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熬不住的。小梦看着心疼,劝了疏影好多次,让她退出学生会,疏影始终不肯。&ldo;我不会总让她们压着的,你放心吧。&rdo;如果人总是选择放弃,那么终将一事无成。自从凌光同意让疏影来这儿听他练琴后,疏影只要下午没课就会往这里跑。就算下午有课也会往这里跑。如果凌光的练习没有结束,幸运的话还能听到个一曲半曲的。岳野好像很忙……虽然有时候会在音乐教室坐上一下午,但大多数时间他只是呆一会然后就离开了。不过,每次走之前他都会关照疏影好好看好凌光,然后被凌光踹出门去。所以,疏影现在和凌光单独相处的时间大大增多。接触得越久,疏影越难想像自己以前为什么那么害怕他,也很难想象眼前安静的男生会如染雪口中那样冷酷无情,待人刻薄冷淡。通常情况下,疏影和凌光的相处平淡却不冷淡。凌光显然如岳野所说的那样,没有再拒疏影于千里之外。虽然还是疏影的话多,但凌光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她的话不屑一顾,一个人在一边装雕塑,半天没个响声。现在,他偶尔会和疏影交谈两句,有时甚至还会因为疏影的话浅笑一下。真的是很浅的笑,但是可以让他的脸部线条明显柔和下来。也就是这么清浅到连微笑都算不上的笑容,却能让疏影回味好久好久。以致于染雪每天担忧地提醒她:不要越界了;小梦一看到她就嚷嚷:你别老摆出一张犯花痴的脸,恶心死了。这个时候,疏影会收下心,警惕自己的不妥。不过,到了第二天看到凌光,基本上就又把那些告诫抛到脑后了。这段时间,疏影换了个打工的地点,离学校更近的面包店。这样她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泡在音乐教室听凌光把琴练完,而不需急急忙忙地赶去接班了。而在面包店的好处便是可以偷师。疏影靠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对着师傅软磨硬泡的,总算挪动这尊大佛,师傅会在空闲的时候交疏影做些小甜点,比如小饼干之类的,虽说只是饼干,但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面点制作的疏影而言已经是极限了。终于,虽然样子难看了些,可口感还是不错的。凌光看不见,所以不会知道饼干的样子丑,所以,疏影很放心地把饼干摆到凌光和岳野的面前。岳野一看到那些扭扭歪歪的造型大嘴巴地马上就说道:&ldo;哇,这个饼干……&rdo;&ldo;好丑&rdo;两个还没发出来,岳野的嘴巴就被疏影狠狠地捂上了。疏影不停地朝他使眼色,这样子好像只要他敢说出一个丑字,她就马上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