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忽然质问黎远望:&ldo;当时你就被派到了巴格达,做什么空军救援小分队,是不是就是预防着这件事去的?你一定事先知道。&rdo;黎远望一听就跳了起来:&ldo;你别胡说八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那时中东局势那么紧张,随时都会打起来,国家派我们去保护大使馆和中国侨民,随时准备将他们安全撤出伊拉克,这就是我们的任务。&rdo;江离疑惑地看了他半天。黎远望觉得在这件事里自己理直气壮,因此与她对视着,毫无畏缩躲闪之意。江离相信了他,有些急躁地站起身来,在地上转起了圈子。&ldo;真有这种事?&rdo;她自言自语道。&ldo;可是,目的何在呢?这样做毫无意义呀。&rdo;黎远望是直性子,打算直接去问清楚,便道:&ldo;你陪着小猫,我出去转一圈。&rdo;他示意k猫在哭,让江离安慰一下她。江离于是点了点头:&ldo;好,你去吧。晚上我们陪小猫一起吃饭。&rdo;当黎远望驾车冲进英奇住着的九号院时,英翔正在院里围着广阔的糙坪转圈子。他的双腿已基本痊愈,不需要再借助轮椅,也不需要拄着双拐了。不过,虽然已经可以用双腿自如地行走,但他的手中却仍然握着金属拐杖。这是一只通常旅游者在登山时会用的拐棍,其装饰性更甚于实用性,金属的杖身上雕刻着精美的八仙过海的图案,杖头则是一只昂首吐珠的栩栩如生的龙头。英翔一向不喜欢用这种惹眼的用具,这是桂妙然给他买来的。他没说什么,只得接受这位比他只大十岁的小继母的美意。当他慢慢地绕着糙坪刚走了半圈,那辆雪豹越野车便猛地冲到了他面前。他看着熟悉的车子,不由得笑了起来。从生下来他就认识这个人了,而此人永远都是这么风风火火的。黎远望下了车,大步走到他面前,神色很是不善。英翔微笑着问:&ldo;怎么了?跟江离吵架了?&rdo;黎远望看了他半晌,胸脯急促地起伏着,呆了半天,竟然不知该从哪里开口。英翔有些诧异:&ldo;什么事这么严重?你们不是马上要结婚了吗?不会真的吵架了吧?&rdo;黎远望终于憋出一句话来:&ldo;我有话问你。&rdo;看着他那罕见的凝重的脸色,英翔的笑意渐渐消褪,平静地说:&ldo;你问吧。&rdo;黎远望四下看了看,院子里基本上没有人,只在很远的地方有几个老人带着小孩子在晒太阳。孩子们在老人身边玩着,偶尔有零星的笑声响起。他们都是工作人员的家属,按规定是不能到大院的中心区来的。黎远望确定了周围肯定不会有人听见他们的谈话,这才准备质问英翔。看着英翔手上拄着的那根拐杖,他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却不由自主地变成了:&ldo;你需不需要找个地方先坐下?&rdo;英翔轻轻扬了扬眉:&ldo;你要问的话很长吗?&rdo;黎远望有些气馁。从小到大,他似乎从来都对付不了这个最亲密的朋友,可以生死与共的兄弟。无论他有多么狂怒,只要英翔轻轻一句话,就可以瓦解他的斗志。但是,他很快想到了巴格达那惨痛的一夜。冒着烟的瓦砾、伤者痛苦的呻吟、死者凄惨的尸体、亲属悲伤的哭泣,还有自己的担心、忧虑,那么多难以言喻的感情……愤怒之火又重新燃起。他说:&ldo;是的,或许很长。&rdo;英翔微微点了点头:&ldo;好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下。&rdo;不远处就有一张漆得雪白的木制长椅,旁边是盛开的鲜花,绿色的糙坪环绕在椅旁,非常漂亮,也非常安静。英翔走过去坐下。黎远望却没有坐到他身边,而是笔直地站在他面前。英翔靠着椅背,静静地看着他。黎远望沉吟了片刻,问他:&ldo;最近这几个月来,网上不断有各式各样的传闻,你看见了吗?&rdo;英翔十分冷静:&ldo;网上的传闻很多,你指哪方面?&rdo;&ldo;有关巴格达的那次袭击。&rdo;&ldo;没注意。&rdo;英翔不动声色地回答。黎远望的怒气在迅速上冲。他勉强克制着,对英翔说:&ldo;好吧,网上的传闻咱们就不提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议论、猜测都不具可信度。我只是要问你,你是不是事先就知道这件事?&rdo;&ldo;知道什么?&rdo;英翔似乎对他的问题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