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啊,如果我们决定不做,就得准备认这个亏损。&rdo;谭柏钧轻轻敲着桌子,&ldo;问题在于我们是收购的公司,就算不做了,这些人如果要告,也还是告这家公司,我们依然得分出精力来应付。&rdo;沈念秋明白了,&ldo;与其这样,不如继续做下去。&rdo;&ldo;嗯,目前看来是这样。&rdo;谭柏钧想了想,&ldo;你约安律师过来,我们详细研究一下。&rdo;吃完午饭,安强便赶过来,赵定远已经听谭柏钧说了情况,这时也来参加会议。四个人坐在谭柏钧的办公室里,反复商量各种情况和可能引起的后果以及相应对策,一直讨论到晚上,得出的结论是必须继续做下去。看着外面的苍茫暮色,谭柏钧的眉间隐约出现了一丝倦意。无论结论是什么,他要承受的压力都是最大的,毕竟他是老板,是公司法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后果都必须承担,别人可以离开,可以逃避,而他却不能。赵定远和安强起身离开,沈念秋却没有走。她看着谭柏钧,轻声问:&ldo;你觉得会很麻烦吗?&rdo;谭柏钧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是无比的坚定,声音很低,却不容置疑,&ldo;这个难关并不能成为我们发展的阻碍,我会处理好的。&rdo;沈念秋立刻就相信了。这个男人的内心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仿佛中流砥柱,即使世界即将毁灭,他也能力挽狂澜,保护他的事业和那些依靠他生存的人们。沈念秋的唇边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温柔地说:&ldo;我们回家吧。&rdo;谭柏钧微微点头,沉稳地站起来,与她一起向外走去。彭彦军的债主们自他停工后就一直密切注意着这里的动静,在陈希裕找上门后便接二连三地过来,拿着合同或者彭彦军亲笔签名的欠条过来要钱。沈念秋跟张卓已经沟通过,两人分别把这些人请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稳住,不让他们去骚扰谭柏钧。有保安在办公室外值班,那些人又想拿到钱,便很听招呼,并没有闹事,他们坐在沈念秋或张卓面前讲述事情的经过,痛骂彭彦军是骗子,有的还声泪俱下地讲述被欠款那么久给自己造成的悲惨结果,恳请新老板能尽快付钱。除了建筑公司和装修公司是大债主外,这些找上门来的人被拖欠的款项并不多,大都在三万至二十万之间,零零碎碎加起来也有五、六百万。&ldo;这个彭彦军还真做得出来,连几千块都拖。&rdo;沈念秋很生气,吃饭的时候忍不住提议,&ldo;干脆把这些人集中起来开个会,让姓彭的过来给他们个交代。&rdo;张卓笑了,&ldo;我觉得是个好主意。&rdo;谭柏钧从容不迫地说:&ldo;他们拿来的欠条都是彭彦军签字,没盖公司公章,估计当时彭彦军就留了一条退路,他其实是很有些小心计的。我问过安律师,这样的欠条跟公司没有任何关系。目前比较棘手的就是建筑公司和装修公司这两家,彭彦军总共欠他们三千一百万,我们应付彭彦军的转让款还有两千五百万,这个可以办理债务转移,但必须让彭彦军来签三方合同,或者他坚持不签,那就只能让两家公司向法院起诉,由法院来判。&rdo;他说得轻描淡写,沈念秋和张卓也就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一团乱麻顷刻间便理清了,于是不再谈这件事,改而讨论其他工作。这段时间里,叶景约了他说的那个朋友出来吃饭,沈念秋也去了。那位酒店女精英有些憔悴,但看起来很坚强,听了他们的话后颇为心动,但仍然谨慎地表示要考虑一下再答复,叶景和沈念秋都没有催促。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得飞快,那些债主并不接受沈念秋和张卓理智的说法,也不接受安强作为律师给出的解释和建议,磨着就是要他们给钱。陈希裕和装修公司的老板被彭彦军用花言巧语拖了半个多月,终于也耐不住性子了,准备他再不给钱就来硬的。就在这个时候,彭彦军消失了,谭柏钧付给他的那五百万自然也跟着无影无踪。沈念秋很不安,谭柏钧却一如既往地沉着镇定,白天在公司里井井有条地工作,晚上与她热情缠绵,只是周末常常加班,再没有过去那种悠闲地做菜、种花的日子了。沈念秋没有他那样的涵养,淡定不了,一天晚上激情之后,她终于忍耐不住,对他提起了彭彦军躲起来的事。谭柏钧搂着她,平静地说:&ldo;没关系,最坏也就是把那些欠款都付了,所有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大事。彭彦军的余款我们自然不会再给,这样算下来,等于比原来计划的多花了一千两百万,但酒店的价值仍然远远高于我们付出的,所以还是值得的。&rdo;沈念秋顿时安下心来,欢喜地抱住他,&ldo;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我们庆祝一下吧。&rdo;&ldo;好。&rdo;谭柏钧亲了亲她,温柔地说,&ldo;如果到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吃饭。&rdo;第二天,沈念秋便向各家债主表示,可以代彭彦军还他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