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很忙,因为圣诞节就快到了,准备工作现在就要着手进行。沈念秋迅速准确地应付着纷至沓来的报告和络绎不绝前来请示的人员,还要不断与安强沟通,回答他提出的各种问题。一到年底,各个相关的政府部门都会过来检查,沈念秋必须出面接待。这个工作以前是汪玲负责的,但她文化不高,谈吐方面不免会有欠妥之处,有时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要赵定远或谭柏钧出来收拾局面,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人接手,所以没换,直到沈念秋过来,这个工作理所当然就交给她了。汪玲恨得不得了,沈念秋却很无奈。如果别人能帮她分担,她求之不得,这明明就是苦差,真不知道有什么好争的。一直忙到快下班的时候,谭柏钧打电话叫沈念秋过去,把一堆发票交给她。去北京出差回来,自然要报销差旅费,他是老板,要在报销单上签字,当然不可能做报销人,沈念秋很明白,将发票一张张理好,拿起来准备走。谭柏钧看着她,脸上表情淡然,眼里却流露出一丝若有所思。沈念秋停下脚步,等着他的吩咐。谭柏钧沉默半天,却什么也没说。沈念秋注视着他,忽然心里一动,有些明白过来。&ldo;那个&rdo;她说了两个字,又犹豫了,有点拿不准,怕自己理解错误。谭柏钧没动,坐在那里瞧着她,依然神情冷淡,威严慑人。看她欲言又止,他并没有催问,只是耐心地等待。沈念秋总觉得自己想得没错,便咬了咬牙,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声音很低很低地说:&ldo;你要是晚上有时间,可以去我家。&rdo;谭柏钧沉默半晌,轻轻说了一个字,&ldo;好。&rdo;沈念秋如释重负,松了口气,步履轻快地转身离开。锋芒毕露(1)黎明时分,谭柏钧悄然醒来,轻手轻脚地起身去外面的浴室,洗完澡又进来,打开衣柜换衣服。沈念秋睁开眼睛看着他,慵懒地问:&ldo;几点了?&rdo;&ldo;还早,你再睡会儿。&rdo;谭柏钧轻声说,&ldo;我先走了。&rdo;沈念秋&ldo;嗯&rdo;了一声,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冬季夜长,这时天才蒙蒙亮,卧室的窗帘仍然拉得很严,谭柏钧没有开灯,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客厅的光,沈念秋只能看到他朦胧的身影。谭柏钧似乎能感觉到她在看他,本来都要走出去了,又返回来,俯下身吻了吻她,温柔地说:&ldo;今天是平安夜,又是周末,酒店肯定会非常忙。我和定远都有重要的客人要应酬,管理方面得靠你了。&rdo;沈念秋很开心,伸出修长的胳膊搂住他的脖子,闻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清新气息,愉快地笑道:&ldo;我知道,你放心吧。&rdo;围在谭柏钧颈间的手臂温软光滑,充满青春活力,他笑了起来,顺着她的手势低下头,与她柔软的唇纠缠了一会儿,然后拿开她的手塞进被子,关切地说:&ldo;别着凉了。&rdo;沈念秋又&ldo;嗯&rdo;了一声,笑眯眯地侧过身蜷着,把头放到他睡过的枕上,看着他走出门去。客厅的灯随即熄灭,然后是大门锁上的声音响起。沈念秋一直没动,凝神听着熟悉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地远去,汽车发动的声音隐约从清晨的空气中传来,然后渐渐消失。半晌,她才翻身平躺着,伸直腰腿,让身体舒展开,然后一掀被子跳下c黄,到浴室去洗澡。这样的日子他们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月,沈念秋第一次邀请谭柏钧来家里过夜时对他说:&ldo;只要你有时间,随时都可以来。&rdo;当时谭柏钧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回答了一个&ldo;好&rdo;字,神情仍然很平淡。沈念秋在感情上毫无经验,反正就是坦诚相待,把自己能做的都做到位,但对他没有任何要求。谭柏钧觉得很轻松,没有任何压力,又是久旱逢甘霖,虽然一开始在心里告诫自己要有节制,但还是没能控制住,每天晚上都开车过来,在这边过夜,后来觉得回家换衣服太不方便,就索性将平时常用的衣饰和个人用品都拿了过来。不知不觉间,两人就有了同居的味道,只是都没有刻意挑明,发展得很自然。在工作上,沈念秋英明神武,虽然跟他学了不少东西,但自己也有相当深厚的积淀,不算是他塑造。而在情事上,她却是一张白纸,完全由他开发,点点滴滴都是他身体力行地教导。她的所有快乐都由他给予,她的所有习惯都由他养成,她的身、她的心、她的灵魂都对他毫不设防,任由他全面占领。看着她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在自己的努力培育和辛勤浇灌下迅速盛开,他的心里就会感到巨大的喜悦。与她的每一次激情,他都会享受到无与伦比的快乐,这是他过去从来没有尝到过的极致的甜蜜,也让他越来越被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