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夫人不说话,她又轻声道:&ldo;他对我挺好的,很照顾我。而且我也喜欢他,并没有什么不好。这是喜事,应该高兴。&rdo;苏夫人低头抿了一口茶水,笑了起来:&ldo;是好事,我也是高兴,不过就是舍不得罢了。才在我身边多久啊,就要嫁出门了。&rdo;苏锦棉握住她的手,眼底都是一片温润,却没再说什么。时间过的飞快,眨眼到了大婚的前日。八王爷让人送来了一纸信筏,里面却寥寥只有两个字。吾念。苏锦棉反反复复念了几遍,也没察觉出他要表达什么,但见阿萝一直在一旁等着,这才了然,他大致是想过来一趟。她咬了咬下唇,暗忖了一句,&ldo;胡闹。&rdo;把那纸直接凑到烛火下烧尽,阿萝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笑着出去回话了。晚上安寝之前,苏锦棉特意叫阿萝留了下来。阿萝掌了灯,就靠在c黄头,陪她说话。一直到了夜深人静,她终于沉沉睡去时,她这才轻声退了出去。刚掩上门,一转身,就看见院落之中站了一个人……还是个身材纤长,撑着伞的男人。她被吓得心口一跳,刚想出声大喝,话还没出口,那伞就被他轻轻抬起,露出了伞下掩着的那张脸来。阿萝这才看清来人是人,吓得惨白的脸这才回了丝血色,对他福了福身:&ldo;八王爷。&rdo;八王爷应该站了很久,伞上已经落了一层的白雪,他披着狐裘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了会,这才&ldo;嗯&rdo;了声,问道:&ldo;睡了?&rdo;阿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八王爷问的是苏锦棉,连忙点头:&ldo;睡下了。&rdo;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上前走了一步,但想起下午小厮的回话,不由又笑了起来,&ldo;你先下去吧,我站会就走。&rdo;阿萝犹豫着还想说什么,但一想到明日苏锦棉就要嫁进王府了,便也就退了下去。八王爷还真的就站了片刻,他凝目看向眼前的房屋,看着牌匾上&ldo;暖苑&rdo;二字,扬了扬唇,缓缓笑了笑,随即转身便走了。明日她就来了,此后便是名正言顺,他着急什么?大婚之日,天公也开眼,连日的大雪纷飞,到今日却天气放晴,阳光普照。苏夫人看着坐在镜台前的苏锦棉,接过阿萝手里的木梳轻轻地给她梳头:&ldo;这几天忙起来顾不上,现在看见你穿着嫁衣坐在这,就感觉日子过得更梦一样。好像不久之前,我也是这样,刚刚嫁给你的爹爹。&rdo;苏夫人笑了笑,手指落在她如瀑布一般的长发上,轻轻的梳理着:&ldo;如今,我的棉儿也要嫁做人妇了。&rdo;苏锦棉透过镜子看过去,苏夫人唇边含着笑,眼睛正看着她,声音格外轻柔:&ldo;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rdo;苏锦棉鼻尖一酸,眼眶顿时红了,她垂下眸子,就静静地看着镜台上的金玉簪子,和放在一旁的大红色盖头。苏遮木来的时候,苏锦棉已经一切准备就绪,就坐在镜台前和苏夫人说着悄悄话,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笑意。他轻咳了一声,刚想要说话,门外就跑进来一个小丫头,说是时辰已到,八王爷府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苏府的门外,就等着接苏锦棉了。苏夫人眼眶一下子红了,但依然镇定地指挥着阿萝给她盖上盖头,让喜婆扶着送了出去。苏锦棉眼底都映上了这一大片喜色的红,鼻子却微微的酸,握着苏夫人的手微微一紧,终是什么也没说,被阿萝扶着缓缓走出了暖苑。外头鼓声号角长鸣,热闹非凡。她蒙着盖头,只看得清自己脚下这一寸地方,刚迈出苏府就察觉到一抹炙热的视线落下来,她微微一顿,便被喜婆送上了花轿。八王爷娶正妻,这是大喜事,百里长街都是围观群众,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一片喜气之中。花轿绕城一周,十里红妆,风光大嫁。到八王爷府时,花轿缓缓停了下来,喧闹之中,只感觉眼前亮了一下,八王爷掀开轿帘,他那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就伸了过来,就落在她的面前。&ldo;棉儿,把手给我。&rdo;她看着那双手片刻,只觉得这双手以后都会牵上很久,心里蓦然涌动起不知名的情绪来,片刻才缓缓伸手握住他,指尖温热。她刚放上去的瞬间,他就往前一移,整个的包住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