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声音也并没有刻意压低,她放轻了呼吸声,便能听得很清楚。倒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在谈婚礼的安排或者是商讨日期,两个人似乎是在聊最近的金融市场。温景梵的声音清润好听,说话时徐徐道来,倒是像在传道授业的老师一样……她抿着唇笑了起来。聊了一会,就听随经国突然沉吟了一声,说道:&ldo;昨天温老爷子打电话给我了,说初六那天过来,把你们两个的事情给定一下。我跟安然的母亲是一样的态度,对你们两个这样不打招呼就领证的做法不是很满意。&rdo;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了沉沉的威压,声音压得低,显然是在给温景梵压力。温景梵思忖了片刻,这才回答:&ldo;是我考虑不周。&rdo;随经国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么&ldo;恶性&rdo;的行为,他竟然只用这么一句话轻描淡写地盖过去:&ldo;就这样?&rdo;&ldo;事情是我欠考虑了,不瞒您说,安然愿意点头也是因为那时候出了一些事情,我有趁火打劫的嫌疑。我怕她会后悔,所以才下的这个决定……但绝对没有不重视的意思。我喜欢安然很久了,也迟早会和她在一起。&rdo;他对待安歆的态度可不向对随经国这样理直气壮……完全是有恃无恐的样子。随经国沉默了很久,这才问他:&ldo;那你们今后是什么打算?&rdo;温景梵有些吃不准他的意思并没有立刻回答。&ldo;我以前也以为我和安然的母亲能白头到老,只是……&rdo;随经国顿了顿,似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没说话。温景梵笑了笑,看向随经国的眼神专注又认真,还有几分势在必得:&ldo;我会尽我所能对她好的,只要她不变,我这辈子……就绝不会变。&rdo;他给人的他这样直直地转过头来看她,随经国自然也随之发现了门外有人,沉声问道:&ldo;谁在外面?&rdo;随安然这才小步迈进屋:&ldo;是我。&rdo;&ldo;怎么不进来?&rdo;随经国看了她一眼,指了指他身旁的沙发:&ldo;坐这里来。&rdo;随安然看了看,默默地坐到了温景梵的身旁:&ldo;我喜欢这里。&rdo;随经国的脸色沉了沉,似乎是压抑了一下,这才面色如常地看了眼温景梵,问安然:&ldo;你妈妈最近还好吗?&rdo;&ldo;挺好的。&rdo;话落,她又淡淡补充一句:&ldo;估计今天会觉得不怎么好。&rdo;随经国本来就觉得对安然十分亏欠,就算知道她是有意的,也说不出半个不好来,只当没听懂她的话里有话,转头和温景梵聊别的话题了。她就坐在一旁安静地听,听到入神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握住了自己的手,牵到他的膝上放着。见她看过来,便轻挠一下她的掌心,用手指在她掌心里慢慢地写字,用这种方式和她&ldo;说话&rdo;。随安然装得辛苦,面上要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地笑起来。这样三心二意的,也实在是为难他。下午吃过晚饭后,随经国开口挽留两个人留在随家住一晚。随安然自然是不愿意的,拒绝得很是果断。随经国想来是已经料到她会这么说,略微沉吟后,说道:&ldo;这种天气,回l市的车也少,不方便。外面的车哪有自己家里的私家车舒服,既然不愿意留,那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rdo;随安然这回倒没直接的拒绝,似乎是想了一想,偏头用眼神询问温景梵,看见他眼里的默许之意,这才点头答应了下来。随经国自然是看见了这些小动作,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只觉得酸楚得难受。只是父女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他能强求回来的。想恢复到以前那样……这辈子怕是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