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直紧皱的眉头已经舒展开,那双黑曜石般漆黑的双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跳跃的楼层,鼻梁挺直,薄唇轻轻的抿着,面上没有一丝笑意,甚至连多余的情绪也没有。三年未见,他应该不记得自己了……电梯门刚打开,他的声音也随之响起:&ldo;我不需要客房服务,不要打扰我。&rdo;随安然愣了一下,紧跟着走出电梯。走廊上的灯光昏暗,映衬得整条走廊都有些低调的奢华。温景梵的步子迈得又快又稳,一直走到了房间门口这才停了下来。他手里捏着房卡,漫不经心地转身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的含义似乎是在问:&ldo;你还有事吗?&rdo;随安然笑了笑,公式化地说道:&ldo;温先生有事的话随时可以找我,祝您有个安适愉快的夜晚。&rdo;温景梵没有接话,就这样微微低了头看着她。&ldo;我不打扰您了。&rdo;她福了福身,转身便走。但还没迈出几步,就听身后的男人用一种很低沉清润的声音,轻声地叫她的名字:&ldo;随安然。&rdo;她的思绪在瞬间回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前。山雾缭绕的梵音寺,寂静又炎热的夏日,她坐在院子里,伏在石桌上抄写佛经。然后便听见知了虫鸣下,很轻微的脚步声。大师和他拾阶而上,少年眉目俊朗,姿容卓越,连那声音都清澈如溪水,一字字敲在她的心口。那便是初遇,至今,都清晰得像是昨日刚发生的‐‐他们的初遇。☆、堵车,堵车,还是堵车。随安然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因为不耐,眉头已经微微皱起。车内的广播电台正在播放这条路段的情况,伴着轻轻的电流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却更显沉闷。闻歌先忍不住,开了车门跳下车,右手搭在眼前眺望着漫漫的车队,破口大骂。随安然听得越发心烦意乱,抬手按了一下喇叭,见闻歌看过来,这才勾了一下手指示意她先上来。闻歌撅着嘴很不满地跺了一下脚,心不甘情不愿地爬回副驾:&ldo;每次上下班高峰走这条路都会堵车,不开心!&rdo;&ldo;去店里的必经之路啊,有什么办法。&rdo;她低头调电台,很熟稔地调到她常听的一个电台上。闻歌一只手支在车窗上,托着下巴满脸不悦:&ldo;你什么时候去s市啊?&rdo;&ldo;三天后。&rdo;她拿起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ldo;临时调职一个月。&rdo;&ldo;一个月?&rdo;闻歌哭丧着声音,脸都要埋进膝盖里了。&ldo;那我这段时间岂不是要无聊死,郁闷死,孤单死了?&rdo;&ldo;你还死不了……&rdo;她放下水瓶,又顺手调节了一下空调的风向,&ldo;无聊了去找你的温小叔啊。&rdo;闻歌哀怨地看了她一眼,闭嘴不说话了。走走停停挪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路面情况还仅是比寸步难行稍微好一些。随安然心不在焉地听着广播电台,微微侧目看向前方不远处。这么一看,立刻移不开眼了。前方的车流里,在大众,现代等一系列熟悉车型里,一辆路虎极致便格外醒目。她的视线从车身上移到车牌上,车牌上的数字更是简单好记,1225,圣诞节,也是他的生日。两车的距离不远不近,她能透过黑色的车窗看清驾驶座上的人影。闻歌见她盯着前面的车出神,不由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无所获:&ldo;安然,你看什么呢这么专注?&rdo;随安然回过神来,淡淡移开视线,缓缓跟上前面的车辆,&ldo;没有什么。&rdo;又过了几分钟,她这一列车流终于开始畅通,随安然踩下油门,经过那辆路虎时,回头看了眼。擦肩而过的瞬间,只来得及看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一个月后,s市。她临时工作调动,来s市的分公司盛远酒店任临时的大堂经理,而今天,正好是在盛远酒店工作的最后第二天。她刚好巡视完房间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闻歌打来的电话。&ldo;安然,你后天回来的时候我去接机,然后一起去你楼下那家餐厅吃顿饭怎么样?&rdo;电话那端,少女声音清脆,让她一直混沌的神智也清醒了不少。随安然拿起茶杯看了眼,走到饮水机旁接水,这才慢悠悠地说道:&ldo;你有空就可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