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焕和小萄也大为震惊,二人一同到了席临川的书房里,一唱一和、苦口婆心地讲了半天道理……奈何席临川就一个反应:&ldo;哦。&rdo;第三天,连六皇子都亲自登门了。且看席焕的反应,并不是他请来的救兵。六皇子刚十六岁,比席焕还年轻些,冷着一张脸的样子仍未褪尽稚气。他大步流星地进了席临川的书房,刚道了一声&ldo;骠骑将军!&rdo;,就被席临川抬手止了话:&ldo;殿下,那是几天前的事了。&rdo;六皇子僵了一会儿,又气又恼地径自在他案前的软席上坐下:&ldo;您到底什么意思?&rdo;&ldo;大夏无战事,我想换个法子活。&rdo;席临川犹是答得轻松坦荡。对方到底是皇子,他起身亲自沏了茶来呈过去,倒是有点疑惑和意外,&ldo;在下却未想到,头一个来劝在下的外人,竟是六殿下。&rdo;坐在旁边的红衣也是这个反应。她一直以为席家和这位六皇子唯一的交集,便是席焕给他当了伴读。至于席临川,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都不曾见他和这六皇子见过面,完全不熟的样子。&ldo;……我一直很敬重将军啊!&rdo;六皇子显然有点急了,茶也顾不上喝,往案上一搁,又说,&ldo;上个月,父皇刚说要再为我请一位武将做老师,我便提了将军。他原是答应了,怎么将军……&rdo;席临川眉头微挑,不再纠正他这称呼上的习惯。悠悠坐回去,道:&ldo;大将军比我阅历深,何老将军也征战多年了,殿下不必担心没人教您。&rdo;&ldo;可是……&rdo;六皇子还要再辩,席临川目光不经意地一扫:&ldo;殿下还是请回吧。此前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已劝过我,我若有心留下,早就不提此事了。&rdo;红衣眼看着六皇子面上的怒意腾到顶点,面色白了许久,又慢慢地缓下去。倒是将情绪控制得不错,举止间半点分寸也未施,他起身向席临川一揖:&ldo;告辞。&rdo;红衣暗地里吐了吐舌头,腹诽席临川把六皇子气跑了。再看看他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默默地替六皇子觉得他这张脸格外气人。手指在他肩头轻杵了杵,红衣忖度道:&ldo;其实你也不用辞得这么干净?不当将军了,给六皇子当老师也挺好?&rdo;立了战功、再收个高徒……简直人生圆满啊!&ldo;嘁,免了吧。&rdo;席临川轻笑摇头,&ldo;就算我想,陛下也不会答应。&rdo;红衣一怔:&ldo;为何?&rdo;&ldo;因为陛下要给他找的是太子太傅或太子少傅。&rdo;他说得简练,红衣一讶:&ldo;陛下要立六皇子做太子?!&rdo;&ldo;是,早有苗头了,左不过是六皇子年纪尚轻,自己还未意识到。&rdo;席临川说着,扯了扯嘴角,&ldo;就姨母看六皇子那般不顺眼,我也当不成他的老师。&rdo;六皇子登门拜访、而后铁青着脸离开的事,不知被什么邪风吹了开来。之后的几日席临川和红衣过着&ldo;睡觉睡到自然醒、醒了就逗泡泡玩&rdo;的闲散生活,没出府门,也没特意打听外面的事。是以关于他被免职的议论,直至上元出府时,二人才又知道一些。从在办灯会的西市前下了马车开始,他们就吸引了沿途几乎全部的目光……少女们看到席临川时还是难掩那种&ldo;花痴&rdo;,但年长一些的人们,则有了许多指指点点的举动。好在几日下来,二人都已将心态调整过来,有了心理准备,也就无所谓他们议论什么。席临川揽着红衣,ru母抱着席小溪,席焕和小萄离得略远一些。一家子逛得悠闲,猜灯谜、吃小吃,无比惬意。今年设灯谜的花灯在灯市北边铺开了整整一条街,街道两旁各样花灯琳琅满目地自上而下排了三排。最下一排的灯谜最是简单,都是些常见的谜语,但凡读过几本书的,稍稍琢磨便能猜到谜语、把灯拿走,算是个&ldo;参与奖&rdo;,是以灯的样式也过于简陋了些;中间一排则很有了些难度,有需要猜谜者引经据典去联想的、也有需要博古通今才能知道谜意的,花灯倒是个个精致漂亮,只是想拎走实在不容易。最上一排最美的灯,就是这设花灯的商人赚钱的手段了。所有的花灯猜对拎走皆不要钱,但最上面这一排有些特殊。灯下写灯谜的字条是空的,由文人墨客、富家公子来出谜面‐‐想出谜面须得先花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