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遂转过身,未及开口吩咐侍女,小萄已抢先往外走去:&ldo;我去做。&rdo;&ldo;小萄。&rdo;红衣立刻喊住她,挪着身子往里躺了躺,一拍榻边,&ldo;来坐,陪我待会儿。&rdo;小萄一副犯了错的模样,犹豫着看看席焕,又看向席临川。席临川一颔首从榻边走开,她才到红衣身边落了座,头都不敢抬,磕磕巴巴道:&ldo;嫂嫂恕罪……是我想得不周到,觉得自己应付不来就去找了嫂嫂……&rdo;红衣微一笑:&ldo;我知道。&rdo;说着眉头稍一挑,又问她:&ldo;你爹为什么打你?&rdo;小萄狠咬嘴唇,想说个清楚又不知怎么说合适。倒是身旁的婢子抢了白,大有愤慨道:&ldo;公子和少公子回来,乍闻娘子动了胎气,自然要问是怎么回事。我们娘子刚解释到她早上来请娘子出去见,老丈人就动了手,怒斥她不懂事,说既然知道娘子您有孕就不该去请您……&rdo;婢子的话音还没落,几人就听到红衣一声&ldo;呵呵&rdo;。顿觉房中一股杀气,席临川瞅了她一会儿,一啧嘴:&ldo;小萄,做银耳羹去;席焕,哄小萄去。&rdo;二人识趣地应话离开,他又将郎中也请了出去,吩咐婢子好好听着有什么要注意的。径自坐到红衣榻边,席临川左看看右看看,温和笑说:&ldo;还生气呢?你跟他较什么劲,把人请走也就是了,他不敢在席府闹什么事。&rdo;&ldo;我知道!&rdo;红衣冷着脸一应,蹙眉又说,&ldo;但你也就是当时不在才能这样劝我,你不知道有多可恨!&rdo;席临川轻轻地&ldo;嗯&rdo;了一声,见她已是稍平静下来地同他说来龙去脉,便还给她恰到好处的反应,认真听着。&ldo;他若只是想把另一个女儿送进来做妾,我勉勉强强能理解啊‐‐家境不好嘛!想多个女儿来攀高枝不算太可恶!但是他根本不拿小萄当人看你知道吗?&rdo;红衣一边说着一边磨牙,气鼓鼓的动静就跟只正全神贯注磨牙的仓鼠似的。说着一瞟席临川,&ldo;你说席焕和小萄是什么关系?&rdo;席临川拿了个枕头靠在后背,声色平静:&ldo;夫妻啊。&rdo;&ldo;对啊!夫妻啊!&rdo;红衣很满意他这配合应话的态度,冷哼一声,又道,&ldo;他凭什么就觉得小萄要矮人一头了?自己混得不济还要带着女儿一起自轻自贱!那个心态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明摆着就是自己能拿钱就得了,女儿在夫家过得好不好他半点不管!&rdo;席临川点点头,又应声&ldo;嗯&rdo;。其实方才听小萄说过始末,红衣为什么气到动了胎气他已大概明白。只是她现在显然还噎着这口气,他必须听她自己把着怨愤说出来解气才好。果然,她冷言冷语地抱怨完这一通之后,紧皱的眉心便舒展开了些,连带着面色也恢复了些红润。红衣长舒口气,心里慡快之余……有点意识到,自己这么跟席临川发牢骚好像……不太好?暗自轻一咬舌头,她眼睛一转偷看向席临川,他正好一声低笑,向她凑过来。‐‐风度翩翩的堂堂将军突然以一种……说好听点叫&ldo;和蔼可亲&rdo;,说直白点叫&ldo;颇具顽意&rdo;的姿态趴到了和她齐平的位置,还以手支颐噙笑看着她。红衣神思一恍,立刻伸开手掌捂在他脸上,凶神恶煞:&ldo;干什么!&rdo;这种他一凑近她就要凶他的情况,其实红衣也很不想。只不过,在成婚后的几个月里,他&ldo;那方面&rdo;的功夫吧……她见识得太够。原本不算个坏事,但她怀了孕就不得不小心这个,生怕他一下没忍住、她又防心不够,缠绵悱恻间伤了孩子可就不好了。于是被她这么一&ldo;糊&rdo;,席临川也明白原因。顿时脸上微热,任由她按着脸,闷闷道:&ldo;娘子你在想什么……&rdo;&ldo;我告诉你!决定不行啊!&rdo;红衣还在一本正经地警告着,&ldo;时间已经过了一半了!你……你再忍五个月就好!&rdo;手腕蓦被一捉,红衣未及反应,他的脸已凑在她面前。离得太近,近到他的鼻尖都碰在她的鼻尖上了。温热的气息让红衣一吸冷气,下一瞬……他的嘴居然也凑了上来!&ldo;唔……&rdo;红衣带着诧然扭头躲避,他有意不依不饶地追着她,直至她连避了三次再无处可避,才把她放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