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面色微沉:&ldo;劳两位姑娘走一趟。&rdo;……怎么就……&ldo;走一趟&rdo;?!二人悚然一惊,岳驰扫了眼明显她们中衣裙外只裹了大氅、所以都手上紧拽着衣襟的样子,略一颔首:&ldo;请先更衣吧。&rdo;红衣绿袖面面相觑,滞了一会儿,红衣阖上院门,拉着绿袖回屋去。如言取出衣服来穿,尽快换好后,红衣却推开了后窗。&ldo;……你要跑啊?!&rdo;绿袖一脸惊悚。&ldo;跑什么啊!&rdo;红衣嘴角抽搐地看向她,指了指窗外,&ldo;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要抓咱们问什么罪‐‐看来不是,若不然他们肯定防着咱们跑,会差人到后窗守着的。&rdo;但外面没人,连只鸟都没有,安静得好像按了静音键。是以再出门时,二人的心情便轻松了一些,打开门随着来者离开,一边心下不断告诉自己没事的,一边又奇怪这阵仗怎么这么大!来请她们的人是总旗,一个总旗手下有五十人。‐‐红衣前后大致一看,自己周围差不多就有五十人了。可抬头眺望,街头巷尾分明还有别人排着整齐的队列打着灯四处巡视着,看服饰也是禁军。这样的阵仗她曾见过一次,也是在敦义坊里。那便是淮乡楼惨遭横祸那阵子,日日都是这样,数不清的禁军在坊中查案、巡视。他们并没有带她们出坊,进了离坊门最近的那处院子‐‐那是坊内武侯值守的地方,有点类似于……地方派出所。正屋里烛火皆明,十分亮堂。红衣和绿袖一脸呆滞地等了一会儿,岳驰从门外走来,手里拿着张纸。将纸展开,他沉然问道:&ldo;这孩子,你们可认识?&rdo;&ldo;啊‐‐&rdo;红衣刚一看,便叫了出来,有些不安失措地点点头,&ldo;认得,但是……怎么了?&rdo;&ldo;将手中画像。&rdo;岳驰一喟,将手中画像一折,&ldo;现下是骠骑将军照顾这些孤儿?&rdo;红衣又点点头,便见岳驰抬手叫来了手下,吩咐了一句:&ldo;速请骠骑将军。&rdo;却自始至终没回答她出了什么事。席临川一袭藏蓝色常服踏进屋门的时候,虽也显有困乏,却仍目光如炬。&ldo;将军。&rdo;那总旗一抱拳,让出道请席临川落座,而后自己也坐下了,沉了一沉,道,&ldo;您收养的那一干孤儿里,可有个叫曾淼的?&rdo;席临川一滞,遂点头:&ldo;有。&rdo;&ldo;他伤了人。&rdo;岳驰简短道。红衣骤惊:&ldo;你说什么?!&rdo;&ldo;他伤了人,赫契权势最大的富商。&rdo;……聿郸?!&ldo;那富商近来住在坊里的宜膳居,曾淼趁夜里来往人少溜了进去,连刺了四刀。&rdo;岳驰话语平静地阐述着,却一字字惊得红衣脑中嗡鸣,&ldo;还好房中黑暗,未刺中要害‐‐但人尚未醒来。&rdo;绿袖强缓着气,不可置信地看了他好一会儿:&ldo;为何?曾淼是那一众孩子里年纪最大的,素来也算懂事。&rdo;&ldo;正是因为不知为何,才不得不请两位姑娘和将军来。&rdo;岳驰神色愈沉,稍缓口气,又道,&ldo;我们问了他很多遍,他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也不说,问他是谁家的孩子也不肯说‐‐后来我们查了这一处的户籍,发现他户籍并不在此,才猜到他可能是将军收养的孩子里的。&rdo;红衣惊疑交加,气息微乱地看向绿袖,绿袖却也是同样的不解,见她看过来摇一摇头,大是惶惑:&ldo;怎么会……&rdo;席临川以手支颐,虽是越听神色便越阴沉,却是始终一语未发。岳驰说完后周遭安静了下来,他也仍未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ldo;我能见他么?&rdo;三人皆一怔。&ldo;我可以问问他,是怎么回事。&rdo;席临川身形未动。岳驰思忖片刻,点了头:&ldo;可以,在下带将军去。&rdo;&ldo;等一会儿。&rdo;他又道,眼皮稍抬,看向红衣,话却仍是对岳驰说的,&ldo;可否请总旗大人先行避让,我有些话要和她说。&rdo;岳驰复点了头,遂站起身抱拳告退。绿袖握了握红衣的手,便也随岳驰离开。房门阖上,房中烛火明亮,却是安静无声。席临川睇视着她,站起身,看着她怔然发白的面容踱步向她,轻喟一声,在她面前蹲了下来:&ldo;红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