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在腹诽,哪有逼人&ldo;出去走走&rdo;的?这事若不心甘情愿,两人同走一路得多别扭……要多别扭有多别扭!马车停住间微微一晃,席临川睁开眼,衔笑看向她:&ldo;下车吧。&rdo;红衣浑身一哆嗦。他已然揭开车帘径自下了车,她嘴角搐了搐,知道就算不情愿也不能在车里坐一晚上,只好颤抖着下了车。抬眸远眺,各色花灯延绵了好远,好像一块巨大的彩色锦缎铺在眼前,光彩夺目得直让人眼晕。席临川深吸了一口气,侧眸悄悄看了红衣一眼,心中感觉比面对赫契的千军万马还要紧张。先随处走了走。席临川很快就发现这不是个法子,她始终比他慢上一两步‐‐这距离真是维持得恰到好处,说话不方便,又确实是&ldo;同走&rdo;。沉闷又维持了一会儿,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好声,席临川侧首看过去,眼中一亮。&ldo;红衣。&rdo;他笑道,听得后面低低地应了一声,伸手一指,&ldo;你看!&rdo;红衣循着看去,那边好像有类似于现代游乐场中常见的游戏‐‐射箭换奖品。那摊位两边挂了几十只花灯,花样各不相同。每只下面都挂着个纸钱,标着编号。远处置着一块边长约有两丈的大木板,板上毫无规律地也贴着编号,每个编号下都画着一枚樱桃大的红色原点,显是射中了那原点,便能拿走对应的花灯。一路干逛也是尴尬,还不如找些事做。红衣便先行提步向那边走去,席临川一笑。恰好正有人持弓射剑,穿的是寻常的装束,但腰上别着绣春刀,是个禁军。红衣扯了扯嘴角:禁军来玩这个,算欺负人吧?十文钱三支箭,旁边围观的人不少,那禁军噙着笑拉满手中的弓,动作帅气姿势标准。&ldo;咻‐‐&rdo;地一箭飞出。没中。旁边一阵喝倒彩的声音。那禁军好一阵尴尬,皱了皱眉,从摊主手里接过下一支箭。&ldo;嗖‐‐&rdo;又没中。旁人没注意到那柄绣春刀则罢了,红衣这知悉对方身份的都看傻了:禁军射箭这么没准?这是花钱买官了不成?最后一箭。那禁军屏息专注地瞄准了半天,终于眉心一跳放了箭……还是没中。十文钱白花,一个灯都没有。一片吁声中,红衣听得耳边一声笑问:&ldo;有喜欢的灯么?&rdo;她一愣,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立刻道:&ldo;没有!&rdo;&ldo;那,我可自己挑了。&rdo;席临川低一笑,视线挪开,在两列的灯上风别一划,叫了那摊主过来,&ldo;有劳帮忙看一眼,左边第四个是什么?&rdo;那摊主当即去看了,笑着回道:&ldo;丁酉。&rdo;席临川便看向那块木板,很快就找到了写了丁酉的那张纸。位置略偏了些,他啧了啧嘴,摸了十文钱出来给摊主:&ldo;有劳取箭。&rdo;围观的人群自觉地让了一让,将他让到方才那禁军射箭的地方。席临川接过箭尚未搭弓,感觉衣袖被人一扯:&ldo;将军……&rdo;红衣睇了眼那箭尾,当着摊主的面没有直言。席临川一笑:&ldo;看见了。&rdo;怪不得灯市开了这么久还两边花灯满满的呢,合着是箭都少根尾羽。如此一来,影响了平衡,能中靶才怪‐‐现代时去欢乐谷见到的箭也是这样。如此一比,合着这欺诈手段千百年来就没变过,红衣看向席临川的神色不禁悲悯起来:箭已接过,钱已付过,临场放弃丢人,但这个玩法……神也射不中啊!!!她心里吐着槽,眼前的席临川已然搭了弓,偏这时人群中传来个少女惊喜的声音:&ldo;呀!那是骠骑将军?!&rdo;人群中一片愕然惊呼。&ldo;……&rdo;红衣心里一阵颤抖,连席临川面上都一黑。红衣痛苦地望着他:这回丢人是丢定了。毫无防备的,席临川原以拉满弓的双臂松了劲,回身一递:&ldo;你来。&rdo;……?!红衣整个人都震惊了:你就是要给自己解围,也没有这么拿旁人来解的吧?!你反应太快了点吧!虽说她一个姑娘……射不中很正常,并不丢人吧……红衣面容僵硬地慢吞吞接过弓箭,暗自咬着牙看看席临川,然后暗自咬着牙准备拉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