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今天阿淼生辰,我托旁边的金玉坊打了块玉佩给他庆生,来时忘了取。&rdo;他转了话题,瞟着她,询问道,&ldo;同去?&rdo;纵不想去,红衣还是谨慎地未作拒绝。二人一并出了院门,席临川又瞥她一眼,这才想起把手里拿着的两支簪子给她:&ldo;喏。&rdo;红衣伸手接过,安静无声地将头发完全散开又重新绾好。觑一觑席临川,心下琢磨着或许应该将聿郸的事告诉他,万一日后聿郸真对她威逼利诱……没准席临川能护她一护呢?一面觉得不会,一面又觉得很有可能。她毕竟是席府的人,想免去那些麻烦只要日后见不到聿郸就可以了,而于席临川而言,让她见不到聿郸,只需要他一句话。也许……他当真是会帮一帮她的?红衣咬一咬牙,迟疑着启唇:&ldo;公子……&rdo;席临川闻声看过去,见她低着头,眼睫也垂得低低的,好似有满腹心事。他蹙起眉头,未作催促耐心等着。便见她深深地一呼一吸,而后沉吟着道:&ldo;我、我有些事……不知道该不该同公子说。&rdo;席临川目光一凝:&ldo;说就是了。&rdo;&ldo;那……&rdo;红衣抬眸窥一窥他的神色,小心地道,&ldo;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请公子信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rdo;他的眉心又蹙了一下,脚下顿住:&ldo;说。&rdo;&ldo;公子信我……&rdo;她急着为自己求一道护身符,却被席临川斩钉截铁地一语打断:&ldo;我不能平白跟你许这种诺。&rdo;红衣神色微僵,哑了一哑,听得他又道:&ldo;信不信你我自己判断,说吧。&rdo;她始终都是弱势一方,根本就不该奢求他会答应给她什么保障。红衣哑笑自嘲,反是平静下来一些,长缓口气,说得从容不迫:&ldo;聿郸公子想让我给他传信。&rdo;席临川一凛:&ldo;你说什么?&rdo;&ldo;他说两国交战,生意愈发不好做。希望我能向公子打听到朝廷做了怎样的决定、军中又有怎样的动向,告诉他,他的商队便可避开军队所经之处,也能知道下一步该卖些什么,境况会好些。&rdo;她简单地复述了聿郸对她说过的话,语中一顿,又道,&ldo;他说我能做得到,会给我钱帮我赎身……&rdo;她自顾自地说着,始终没有抬头,便也看不到席临川的满面震惊。只觉面前气氛凝滞了良久之后,才听到一句:&ldo;你为什么告诉我?&rdo;红衣咬一咬嘴唇,继续自顾自地说着:&ldo;我害怕。原是拒绝了,但他、他说我一定会答应的……&rdo;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续说:&ldo;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觉得怕得很。再者,他虽说自己只是个商人,并未在赫契王廷为官,但我总觉得……总觉得……&rdo;她觉得这种富甲一方的人多少跟政权会有瓜葛,说不准会把消息传给赫契王廷。可又没什么证据,只是因为读过小说是以觉得&ldo;可能是这样&rdo;,于是便不敢说下去了。席临川还沉浸在她主动告诉他赫契人要收买她的震惊中没缓过来,惊得连呼吸也停滞住,先前那么多次察觉到不同都不如这一次来得惊心动魄。先前种种只让他觉得自己许是错了,觉得这一世她兴许不会有叛国之举;这一回却足以让他发觉他彻底错了,她决计不是会叛国的人。他打量了她好一会儿,视线在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上一分分划过。她还是一副清冷的样子,比他上一世印象中的样子清冷多了,但羽睫总时不时地有一下微颤,明明白白地让他感觉出……她在害怕。席临川狠狠地吸进一口凉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一些,问她:&ldo;你怀疑他为赫契王族办事?&rdo;红衣微一凛,腰佩的流苏穗子在手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解释得尽量缓和:&ldo;我知道不该怀疑公子的朋友,但是……&rdo;&ldo;我们不是朋友。&rdo;席临川干脆地接了话,红衣一讶,抬起头看向他。&ldo;我也想看看他在长阳要做什么。&rdo;他睇着她,与她惊疑不定的目光对视着,少顷,缓出了些许笑容:&ldo;多谢你告诉我。&rdo;&ldo;……&rdo;红衣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应付这道谢了,略有些尴尬,俄而只好如同在现代时一般,应道,&ldo;客气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