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控制着自己能不吃就不吃,倒让时常失眠的丝缎捡了个便宜。十天里有八天来找她要这药,以致于她自己明明没怎么吃,这瓷瓶还是见底了。&ldo;你明天再去医馆开些新的吧。&rdo;红衣一脸无奈,&ldo;正好缕词前几天拿东西时扭了胳膊,她拖着不肯去看,你拽她同去一趟。&rdo;&ldo;也好。&rdo;丝缎抿笑应下,说着就将那两颗药丸送入口中,&ldo;自觉&rdo;地进了绿袖和红衣的房间倒水吞下,而后向红衣一福:&ldo;多谢姐姐!&rdo;翌日一大早,刚在天边刚泛出的阳光还不足以冲过窗纸的遮挡直映屋中的时候,红衣就听到了缕词的惨叫。&ldo;我去不!你让我再睡会儿!&rdo;缕词又气又无奈,&ldo;下午同去行不行?既是安眠的药你急什么……&rdo;&ldo;下午我要练舞啊!&rdo;丝缎的声音满是委屈,声音软糯地央求,&ldo;我不比缕词姐姐天资聪颖,一副好嗓子用不着多练……姐姐你快陪我去嘛,我总共都没多少空闲工夫。&rdo;‐‐这样的软磨硬泡持续了约莫半刻,红衣和绿袖初被吵醒时还在生&ldo;c黄气&rdo;,后来就变成了趴在榻上忍笑忍得困难。细碎脚步之后,门外终于安静了。看来是丝缎成功把缕词&ldo;拖&rdo;了出去。之后的大半日一切如常。红衣正式回归&ldo;舞姬生活&rdo;,早上一众人同用了早膳,而后各自有一段休息的时间。这时候可以各做各的事情,比如绿袖托齐伯寻了外面的针线活,便可这个时候做;红衣则拿了笔在纸上划拉着,把下午给家人子&ldo;授课&rdo;的思路再理一遍。却是一直到了午膳,都没见丝缎和缕词回来。红衣心里有些下意识地不安,看一看安静用膳的众人,胳膊肘一顶旁边的绿袖,压声道:&ldo;丝缎和缕词怎么还不回来?&rdo;绿袖也抬眼看一看,而后无甚担忧地道:&ldo;兴许医馆人多。&rdo;可这都一上午了。红衣思索着,刚要再说一句,坐于主位的虞氏一声咳嗽。‐‐用膳有用膳的规矩,一贯是各吃各的,不许闲话聊天。于是只好噤了声,安安静静地继续吃自己的。饭后旁人皆去散步或午休,红衣则照旧拿了些散碎银两准备出府。她一贯是这个时候会去看看那些孩子,未时前再回来。&ldo;今晚我也去看看。&rdo;绿袖打着哈欠跟她说了这么一句,&ldo;跟燕儿说,我带她喜欢的糍粑给她。&rdo;&ldo;好。&rdo;红衣答应了一声,往外去了。曲径蜿蜒,楼宇重叠。红衣也不着急,脚下走得缓缓,就当餐后消食。府门口当值的小厮对她这每日行程都熟了,见她来,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便为她开门。这天阳光很好。而在红衣眼里,府外的阳光总比府内的还要好些。好像连空气也更清新,她深吸了一口气,绽出笑容,往西走去。每一坊里都有不少人家,各府院在坊中建得齐整,形成的小巷四通八达。至了第一个巷口,红衣向左一拐,刚抬眸就见一人跌跌撞撞地跑来。她连忙让道才没撞到,那人便从她面前跑了过去。红衣这才来得及细看看那背影,而后一惊:丝缎?!不问也知必是出了什么事。红衣不及多思,连忙跟上她,一同回府去。丝缎脚下一直没停,她叫了好几声,她都跟没听见一样。红衣始终追不上她,待得回到府内乐坊,入院门就见一众歌舞姬围在院中,窃窃私语地议论着什么。&ldo;丝缎呢?!&rdo;红衣急问绿袖。&ldo;去司乐房里了。&rdo;绿袖蹙着眉道,&ldo;直接就去找司乐了,之后司乐就房门紧闭,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rdo;该不会……该不会是缕词看扭伤看出了什么岔子吧?应该不会。那医馆红衣去过好几回了,看着门面不大,却着实不是&ldo;黑心小诊所&rdo;。从主食的郎中到打杂的医女都面善心善,从言谈中也能听出他们诊断得严谨。过了片刻,有个丫鬟模样的人从虞氏房中走了出来、又出了乐坊;再过半刻,又有两个家丁进了乐坊……带着缕词。三人一并走进院中的时候,满院都是一阵猛抽冷气的声音。连红衣这自认见过不少世面的现代人都惊得心里一刺,愕然看着缕词的样子,半晌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