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瞧一瞧她的神色,依言坐了下来。觉出她精神不济心事重重,一握她的手:&ldo;怎么了?&rdo;红衣思了一思,不知从何说起为好。沉吟须臾,索性问得直接:&ldo;绿袖,我从前……得罪过席公子?&rdo;&ldo;啊?&rdo;绿袖被她问得一懵,怔然反问,&ldo;……什么时候?&rdo;&ldo;……&rdo;红衣一哑,抿了两口温茶,思索着道,&ldo;我这不是问你呢么……入府之后这些日子必是没有,可之前呢?在长公主那里……你帮我想想,我是不是有无意中开罪了席公子的时候?&rdo;&ldo;……这怎么可能?&rdo;绿袖带着讶异答得干脆,&ldo;我们之前都没见过席公子啊。长公主府比咱们资历深的歌舞姬多了去了,宴席时也轮不着我们侍奉在侧。为什么这么问?出什么事了么?&rdo;绿袖直是一副不解的神色,显然惊异于红衣的这个问题。红衣心里一沉,疑云未解还更加重了,摇一摇头,不提昨晚的事,只道:&ldo;没什么,我只是奇怪干什么独独打发我去做杂役。&rdo;&ldo;哦……&rdo;绿袖神色稍缓,显出了些许释然,转而又带起笑来宽慰她,&ldo;你别多想了,大约就是府里舞姬太多了呢。也不要紧,我们几个若是谁有机会跟公子说上话,都会提一提这事的。都说公子待人很好,才不会一直这样委屈你个姑娘家。&rdo;红衣的神经又一紧。绿袖说得仗义无妨,她听言骤然想起昨晚见席临川时他说的那话‐‐她此前也以为只是管家的安排,听他所言才知竟是他亲口吩咐的。&ldo;我的事你别管了。&rdo;她出言阻止了绿袖,抿唇一笑,说了个理由,&ldo;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咱们身在贱籍,若真到了宴上去助兴,我还担心命悬一线呢。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躲得远远的,心安。&rdo;绿袖已被她一连惊了两次,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叩门声一响,同时传来熟悉的轻快女声:&ldo;绿袖?&rdo;绿袖起座去开门,刚打开半扇便见丝缎一副满脸堆笑的样子。便没好气地觑一觑她:&ldo;又犯什么错了?&rdo;&ldo;……没有!&rdo;丝缎立即道,侧身从那道并没有打开多少的门fèng挤进来,见红衣也在作势一福,开口开得毫不客气&ldo;两位姐姐,借点钱呗?&rdo;&ldo;借钱?&rdo;绿袖黛眉一蹙,伸手就把她往外推,&ldo;真好意思……你我拿一样的月钱,红衣还要更少一些,她还没找你借,你倒跟她开口?&rdo;&ldo;哎……绿袖姐姐你听我说。&rdo;丝缎扒住门不走,哭丧着脸诚恳央求,&ldo;就这一回!实在是灵韵香价格涨得太快,我再不赶紧买些,以后就真要买不起、没得用了。&rdo;她说了理由,绿袖也不听,仍一味地把她往外推,口中轻斥道:&ldo;谁让你非要用这赫契的东西,咱大夏的香粉哪里不好了?出去出去……&rdo;推推搡搡地把丝缎&ldo;轰&rdo;走了,绿袖关上门,红衣忍不住地笑了起来:&ldo;你还真轰她走,香粉能花多少钱?借她就是了。&rdo;&ldo;你说得轻巧。&rdo;绿袖回过身来一瞪她,&ldo;赫契的东西近几日都什么价了?从前的十倍!借她……我后半个月不过了?&rdo;……通货膨胀?!红衣稍一愣,遂即又意识到并不是。只是赫契的东西涨了价而已,没有影响到别的。必定有点别的原因。红衣尚未来得及细想,绿袖一拍额头:&ldo;呀!忘了!&rdo;&ldo;什么?&rdo;她问。绿袖蕴着笑,悠哉哉地踱到她面前,半开玩笑地调侃:&ldo;方才应该告诉阿缎,今晚寻机会讨好那聿郸就是。莫说香粉,只怕什么赫契的稀罕物件都能从他那儿寻得。&rdo;&ldo;聿郸?&rdo;红衣一愣。觉得该是个人名,听着又有点怪。&ldo;赫契一等一的大商贾啊!&rdo;绿袖坐下来,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捏腔拿调,&ldo;听闻花了金银无数打通长阳各方势力,白费周折,就为见咱们公子一面。公子点头答应了,下午就到。&rdo;……赫契的东西价格飞涨、赫契一等一的大商贾此时要来见席临川?红衣潜意识里觉得这二者间有什么关系,又想不透。&ldo;听说还专程递了帖子,要跟公子一较射艺高下呢。&rdo;绿袖说着,明眸里透出几分兴奋来,&ldo;公子也答应了,说随时奉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