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姐姐……之前……之前在御前服侍的人，都发去了慎刑司……&rdo;玉漓呜咽着道。这才几天没见，她已瘦了一大圈，脸上没有半分光泽。慎刑司的日子，素儿明白，所有宫人都明白。她说，&ldo;陛下说……若姐姐肯做夫人，就让我服侍姐姐。若不然……就……&rdo;她刚刚平静了些的眼里又现了恐惧，抓着素儿的胳膊哭着求道：&ldo;求姐姐救我……慎刑司的日子生不如死，我熬不下去……&rdo;她的喊声撕心裂肺，那样的痛苦。素儿搂着她，怔了许久，缓缓道：&ldo;玉漓，你去c黄上歇着，我去见陛下。&rdo;玉漓点点头，被她扶着颤颤巍巍地走到c黄边。素儿拿起桌上那张写着几个封号的纸，看也没看就推开了门。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张隐一揖：&ldo;夫人。&rdo;&ldo;我要见陛下。&rdo;张隐又一揖：&ldo;诺。&rdo;成舒殿里，皇帝命人赐坐赐茶，笑问她：&ldo;想通了？&rdo;她的言语毫不客气：&ldo;陛下如此手段，臣妾不敢想不通。&rdo;她看看放在面前案几上的那张纸，&ldo;不过这几个封号臣妾都不喜欢，陛下可否让臣妾自拟一个？&rdo;於玠就让张隐拿了纸笔给她，她提笔写下两个大字递给张隐。张隐拿起来一看，惶然道：&ldo;夫人……这……&rdo;於玠一疑：&ldo;呈上来。&rdo;&ldo;陛下……&rdo;於玠神色未动，素儿也没有别的反应，张隐只好硬着头皮将纸呈上去。纸上只有两个字：云清。他眉心一搐，看看端然而坐的她，将纸拍在桌上，哑笑一声：&ldo;准了。&rdo;一个月后，帝幸云清夫人。可实际上，只是他搂着冷冰冰的她一起睡着。她没有曲意奉承，甚至连看也没看他：&ldo;陛下是帝王，这天下的女子陛下想要谁不容易，为什么一定要臣妾做这个夫人？陛下知道，臣妾的身子，已给了他人。&rdo;他笑看着她：&ldo;所以，云清夫人你要朕怎么做？那天事出突然，你为了护朕才说了那番话做了他的嫔妃，如今朕登了皇位若弃你不顾，不是让人耻笑？&rdo;原来是为了这个。她冷意更甚：&ldo;陛下不必顾虑这些，当日的事，是臣妾自作主张，不是陛下的吩咐，自与陛下无关。&rdo;轻声一笑，&ldo;再说，陛下怎知臣妾是真心为了护陛下还是根本就是为了借此上位？&rdo;他没说话，她又说：&ldo;而且，当初护陛下的，是闵云清，陛下已经赐死她了，臣妾是闵素儿。&rdo;他笑了：&ldo;所以，当初借此上位的也是闵云清，不是你。&rdo;……抬杠！素儿语结。他不给面子地嘲笑：&ldo;把自己绕进去了不是？&rdo;他又问她：&ldo;为了皇兄的事，你就这么恨我？你知不知道，若我不反，定是一死。还是说，在你眼里我是死是活半点无所谓？&rdo;她漠然摇头：&ldo;不是，臣妾谁也不恨，只是恨毒了自己。&rdo;他侧头看看很是勉强地倚在自己肩头的她：&ldo;恨毒了你自己？那还不如恨我。从头到尾，你是最无奈的那一个，是我们硬把你拉进了这场厮杀。&rdo;她沉吟良久：&ldo;也许吧。&rdo;他也沉吟良久，然后说：&ldo;素儿，商量件事。&rdo;她讽笑一声：&ldo;商量？只怕臣妾不答应，陛下也能想着法子逼臣妾答应。&rdo;他一哂：&ldo;这事，你要不愿意，还真没人逼得了你。&rdo;她好奇地转向他，他说：&ldo;好好做朕的云清夫人，从前的事，忘了。&rdo;他一顿，也侧头看向她，&ldo;不是说笑，你这个样子下去，可对你自己没好处。&rdo;她陷入沉默，他又说：&ldo;宫规你可以不守，礼数你可以不遵。你不用像从前在王府那般小心谨慎地侍奉我，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其他都无所谓。&rdo;&ldo;其他都无所谓？&rdo;她眼睛一转，带了点顽意问他，&ldo;那我不想做陛下的嫔妃行不行？&rdo;言毕立即噤声，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这段日子她对谁都是冷眼看待，怎么莫名其妙就开起了玩笑，还是个极其危险的玩笑。她不自觉地往被子里缩了一缩。&ldo;嗯……这个不行。&rdo;他笑说，&ldo;你想让我烽火戏诸侯我都能考虑考虑，但这事没的考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