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看上去惊恐不已,连连叩首求太后和皇后恕罪,太后淡蹙眉头道:&ldo;也不怨你,适才六宫嫔妃见了也都颜色大变。&rdo;青云得赦行礼谢恩,皇太后冷睇着我,寒森森道:&ldo;自你得封以来,这秽乱六宫的说法也不是头一次起了。哀家一直纳着闷,这样的事怎么回回都能与你扯上干系,今日看来确不是无风浪啊!&rdo;庄聆一直端坐在琳孝妃身侧,神色恹恹地揉着额头道:&ldo;皇太后,她从当日初封琼章至今也快两年了,御前宫人时时有调动,有多少人去过那间房里、又做了什么事实在难说。如今就为这么一盒子东西,给一宫主位安上秽乱六宫的罪名,臣妾实难心服!&rdo;&ldo;静修仪!&rdo;皇太后一怒,扫了旁边的帝太后一眼又强自平静了神色,缓缓道,&ldo;哀家没急着给她安罪名,这事大可慢慢查。罪名未定,哀家也不为难容华,把她明玉殿的宫人挨个审了就是。&rdo;琳孝妃手里慢条斯理地翻弄着一块帕子,浅浅笑着道:&ldo;太后,且不说严刑拷打之下出了多少屈打成招的冤案;就按方才太后您所说的,罪名未定,她仍旧是宁容华,太后将她阖宫宫人发落了,又让她如何做这一宫主位呢?&rdo;她边说着边起了身,屈膝一福,&ldo;依臣妾看,不妨先叫郑大人来问问。御前事物皆由郑大人管着,是否有旁人进宁容华从前的屋子大人大约也是知道的。问清了这些,撇开了旁人的干系,再审起来也容易得多。&rdo;她口气闲闲,字字在理,皇太后纵有不愿也只好应允。我微微侧目去瞧瑶妃的神色,她仍是浅笑着没有半点神色变化,朱唇轻启道:&ldo;到底是琳孝妃姐姐想得周全,也免得旁人道是本宫污蔑宁容华。&rdo;郑褚来得匆匆,入殿行了一礼,不着痕迹地打量一圈,面显疑色地垂首而立。皇后莞尔:&ldo;今日请郑大人来,是想问一问,宁容华自尚仪册封为嫔妃后,从前在成舒殿那间屋子,后来又住过什么人?&rdo;郑褚微怔,很快答道:&ldo;回娘娘,那间屋子一直空着,前几日才有新晋位的宫人搬进去。&rdo;&ldo;哦……&rdo;皇后微微拖长了音,又问,&ldo;那么那间屋子,平时可有人进去么?&rdo;&ldo;没有。&rdo;郑褚答得笃定。皇后神色微变,再道:&ldo;大人平日事物繁多,可会有人在大人不知情时进去?&rdo;&ldo;这……&rdo;郑褚语结。皇后语中意味太明显,无非是想让郑褚答一句模棱两可的&ldo;兴许有&rdo;而护我一道。郑褚居此位这么久,这些话当然听得懂,却又不知发生了什么而不敢妄言,一时犹豫,青云在旁叩首道,&ldo;不会的娘娘。空下来的房间平日里都是上锁的,有人搬进去时才会再打开,钥匙是宫正保管,平日里旁人拿不到。&rdo;&ldo;宫正和容华素来交好,也不会给旁人害容华的机会。&rdo;瑶妃眉眼含笑地续上一句,&ldo;既是锁着,那就只能是宁容华先前的东西了。怪不得容华在陛□边服侍了这么多年、那天却突然得幸,果然是别有它因啊!&rdo;&ldo;娘娘这话错了,若那房间真是锁了两年、打开便见到此物,臣妾无可辩驳,但如今……&rdo;我冷然扫了青云一眼,&ldo;臣妾若觉得是有人带进去的、有意栽赃,不为过吧?&rdo;&ldo;娘娘您……&rdo;青云吃惊地望向我,满面的不解和无辜让我心生厌恶,&ldo;奴婢与您素不相识,何必害您啊!&rdo;我不再看她,只向皇后叩首,朗朗道:&ldo;此事并非只是臣妾的清白,亦关乎宫规礼法。当日臣妾是如何得幸的、有没有用那不堪入目的手段,陛下最是清楚。&rdo;皇太后蔑然冷哼:&ldo;闹出这样的事,你还想仗着自己得宠等着陛下救你么?来人,把她送去宫正司审,此事,宫正不得cha手。&rdo;交由怡然所掌的宫正司处置却不许怡然cha手,皇太后为的只是要我的命而已,是怎样的罪名并不重要。我狠狠挣开上前的宦官,忿然望向帝太后道:&ldo;太后,臣妾只一句话,元沂尚在明玉殿中,臣妾若此去不得返,元沂何去何从?&rdo;帝太后保养得宜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厉色,微一沉吟,未与皇太后商议,轻缓道:&ldo;此事,当然是要听陛下的。&rdo;言罢扬了扬手,&ldo;郑大人,去问问陛下的意思。&rdo;她不疾不徐地品了口茶,蹙眉间带着乏意,又吩咐宦官说,&ldo;皇太后既已说了要送她去宫正司,你们也别愣着了。还有这一盒子东西,一并送过去,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