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礼问安。皇后饮着茶&ldo;嗯&rdo;了一声:&ldo;才人坐吧。&rdo;我依言坐下,她言语缓缓:&ldo;才人可知道本宫为何找你来?&rdo;我颌首笑道:&ldo;本是疑惑了一路,到了凤翟殿门口见到愉姬娘娘就大体明白了。&rdo;皇后一点头:&ldo;愉姬的意思,是和贵嫔道你冒犯了她,要愉姬这个一宫主位做个主,你怎么说?&rdo;我眼眸低垂,含笑反问:&ldo;娘娘是想听臣妾的想法,还是想听臣妾依着规矩该说的话?&rdo;&ldo;本宫既然传才人走这一趟,自然就是想实话。&rdo;她眼波微一扫我,&ldo;才人也未带旁人来,可见心里也是有数的。&rdo;&ldo;那臣妾便不瞒皇后娘娘。&rdo;我抿唇一顿,敛去面上笑意,徐徐道,&ldo;臣妾并未冒犯贵嫔娘娘,反倒是贵嫔娘娘欲擅动私刑掌掴臣妾,所幸林晋手快,臣妾才未受此大ru。&rdo;皇后低低沉吟了一会儿,不疾不徐道:&ldo;才人此时既然如此理直气壮,当时明白地顶回去想来也是占理的,又何须让和贵嫔去知会愉姬?&rdo;我谦顺低头,哂笑道:&ldo;再占理也越不得规矩,臣妾一个才人,自然是以皇后娘娘和自己宫中主位为尊。&rdo;她神色微动,复问:&ldo;那才人就不怕愉姬为不得罪和贵嫔,顺着她的心思惩治才人你?纵使你与愉姬素来交好,依才人今日处境,她可未必护你。&rdo;&ldo;臣妾敢让和贵嫔知会愉姬,本就是循个礼罢了,并非图她能护我。再者,愉姬娘娘有皇次子在膝下,为护皇裔周全,娘娘自要少开罪旁人,故而娘娘即便当真罚了臣妾,臣妾也是理解的。&rdo;我从容的抬眼看向皇后,语气轻柔却别有深意,&ldo;各有各要护的人,有时做出的决断便是情非得已的,臣妾怎会不明白?&rdo;譬如皇后发落了晚秋护瑶妃是情非得已,实是为了萧家,我怎会不明白?我这话中的意思,皇后自也明白。皇后淡然一笑,颇是温婉贤惠之相,也没戳破我话中它意,只道:&ldo;才人能体谅自然好。愉姬会把事情禀到本宫这里来,便是不想罚你。何况听才人方才说的,这事倒是和贵嫔有错在先怨不得才人。&rdo;我起身向她深深一福:&ldo;多谢皇后娘娘。&rdo;她缓缓点了点头,又道:&ldo;诚如宁才人所说,有些决断确是情非得已。但本宫是后宫之主,不会任由着那一方做大。&rdo;她垂下眼帘,眼底含着别有意味的笑,&ldo;那日的事,本宫已派人禀明了两位太后。擅用避子汤虽是大罪,但既然太医也说宁才人身子孱弱此时不便有孕,宁才人你为了不使陛下心烦才擅服避子汤自行调养身子,这份苦心想必两位太后也能体谅。&rdo;我听得暗惊暗喜,皇后竟已寻了这样的说辞先一步向两位太后解释了?如此这般,宏晅虽仍是恼着,我好歹不用再担心回了锦都两位太后会如何发落了。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再度诚恳地道了一句:&ldo;多谢娘娘。&rdo;回了婷息轩后,我捡了重要的话与婉然说了,婉然也是顿觉轻松,愉快之余却生了新的担忧:&ldo;这样大的事……姐姐昨日当着陛下的面也没有过这番解释,皇后娘娘擅自向两位太后这样禀报了,前后对不上,不也是麻烦?&rdo;我思量着摇头:&ldo;不会。这样大的事,昨天陛下当着众人的面没发落我,便是不想发落了。陛下既然想息事宁人,皇后娘娘做出这样息事宁人的解释纵然有假他也不会怪罪。&rdo;婉然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道:&ldo;陛下到底还是念着姐姐,这样的罪名若是落在旁的嫔妃身上,即便尚存疑惑不至废位赐死,禁足降位也是肯定的。&rdo;我轻轻苦笑:&ldo;话虽这样说,可若长久的失宠下去,你当我的日子会好过吗?&rdo;何况,即便我等得起、我不在意,晏家却是耽搁不得。朝堂之争只会比后宫更加瞬息万变,我若长久的失宠下去,只怕晏家平安难求。傍晚刚传了膳,正说让林晋叫了云溪诗染一道进来用,他却迈出一步又退了回来,笑向我揖道:&ldo;得,娘子这生辰宴,怕是用不了了。&rdo;我心里一紧,又看他神色轻松,便问:&ldo;怎么了?&rdo;林晋回说:&ldo;子佩姑娘来了。&rdo;我心里明白了,一瞥眼看见婉然的脸都塌了下来,忙拉过她的手陪着笑说:&ldo;知道你忙了一天,这先搁着,咱留着当宵夜用。你啊,跟我一起蹭庄聆姐姐备的宴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