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昭仪狠狠地盯了庄聆半晌,庄聆无半点怯意地笑而回事,她终是怒然扭头,拂袖而去。一众宫嫔似乎都瞬间送了口气,互相道别回宫。庄聆拍一拍我的手,嗔怒道:&ldo;你啊,明明是个能说会道的,非要什么都忍下去,还要我来出这个头。&rdo;我讪笑一福:&ldo;多谢姐姐解围。姐姐这是知道我人微言轻惹不起那瑶昭仪。&rdo;她微一瞪:&ldo;得了便宜卖乖,下回看我还帮不帮你。&rdo;去荷莳宫与她闲聊了片刻才回了锦淑宫,一进静月轩,便见林晋喜滋滋迎上来道:&ldo;娘子,适才长秋宫那边送了些布料首饰来。说是夏美人那事时娘子也在,这是为娘子压惊。&rdo;我一点头:&ldo;好好收了,挑套合适的首饰,明日便用。&rdo;夏文兰被废,锦淑宫中就只有我与胡夕冉了,一个从七品一个正八品,哪个也管不了事。因着胡夕冉的身孕,宏晅一时也没有下旨让我们迁宫,亦没有命其他宫嫔来做主位。锦淑宫的规矩就少了不少,很是自在。到了十月,胡夕冉的身孕已有了五个月,没再出别的岔子。太医说胎像很好,应是能顺利生产。我其间仍未承宠,只是与宏晅见面的次数愈发多了。秋意已渐渐起了,偶有阵秋风拂过,清凉无比。澜曳斋里那一株石榴树也结了果,一颗颗红黄相间地挂在枝头。我素手给夕冉剥着一颗石榴,将那一粒粒红水晶般的果实喂给她,自己也送了一粒放进嘴里,眉毛骤然皱起:&ldo;好酸!&rdo;夕冉一时好奇地看着我,分明是一脸不觉得酸的样子。我抿了口茶冲了一冲酸味,笑道:&ldo;酸儿辣女,你这也太能吃酸了,连我都被你唬了过去,还以为是多好吃的东西。&rdo;夕冉从我手里把剩下的半颗拿过去,自己剥下两粒吃进去:&ldo;我也隐隐觉得酸了,但哪有姐姐说得那么夸张。看姐姐这样子哪是吃石榴,简直是吃了醋。&rdo;正在榻上小歇的宏晅忽然睁眼一笑:&ldo;朕倒是盼着她吃醋。&rdo;此醋非彼醋,我斜斜地睨着他,促狭道:&ldo;&lso;妒,为其乱家也。&rso;七出之条,寻常百姓人家都容不得,陛下倒好,盼着臣妾吃醋。&ot;宏晅犹是笑着,阖目继续小睡。夕冉仍是说话不经思虑,脱口便道:&ldo;姐姐满口的女德七出,端然是个当家主母的样子。&rdo;我一惊,忙侧头去看宏晅的反应。他倒也没什么不快,闭着眼睛说:&ldo;当家主母都像她这个样子,做夫君的全要被逼得休妻。&rdo;夕冉不服,歪着头争辩:&ldo;陛下净瞎说,姐姐哪里不好了?&rdo;宏晅深一笑:&ldo;犯七出。&rdo;&ldo;哪一条?&rdo;我也好奇地看向他,不知他要说我犯了七出的哪一条,他看看我,简单地吐了两个字出来:&ldo;无子。&rdo;我红了脸,从夕冉手中夺过石榴继续剥给她,羞道:&ldo;陛下别拿臣妾开玩笑了,妻妾之分泾渭分明,今儿的话传出去,臣妾又要被人说是狐媚惑主了。&rdo;他闲闲道:&ldo;倒还是朕的不是了,可不是你自己先提的七出么?本就是休妻的条例,你拿出来说了还要怪朕不分妻妾。&rdo;我手一顿,确是自己失言在先了。当即俯身一拜:&ldo;臣妾没有觊觎后位的意思,陛下恕罪。&rdo;&ldo;知道,起来。&rdo;他又一笑,&ldo;真是说不得你,要么怪朕不是,要么二话不说谢罪。你不累朕看着都累。&rdo;宫女端了水来给我净手,我细细洗去手上沾染的石榴汁液,取过帕子擦干。坐到他身旁,托着腮看他:&ldo;陛下才不讲理,小时候总嫌臣妾没规矩,如今臣妾改邪归正学规矩了,陛下又说看着都累。&rdo;他抬手就在我额上弹了个响指:&ldo;怎么就把你留在身边让你天天跟朕顶了?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不应太傅这个要求,你该到哪为奴就到哪去。&rdo;我揉揉额头,得意一笑:&ldo;晚了,陛下不仅留了臣妾还封了臣妾做嫔妃。&rdo;几日后,他宿在了静月轩。那天,他把我搂在怀里,笑意清浅:&ldo;前几天说起七出,朕到真希望有一天能拿七出之条要求你。&rdo;我惊诧之余,虽是动容,也只能守着礼道:&ldo;皇后娘娘与陛下夫妻伉俪,臣妾岂敢想这些。&rdo;&ldo;你晏家若是没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