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嗖嗖嗖&rdo;几箭出去之后白影不动了,他心满意足舒了口气,猛一抬头才发现旁边一块巨石棱角尖利!刚才再往旁边多滚两寸,头撞在上面就算不磕死也得血溅三尺。这事传开,谁敢来讨这差点让陛下头破血流的皮子啊?然后就给了雪梨了。陈冀江撇嘴:还被她误认为是兔子毛!浪费,真是浪费!谢昭绕到她身后,将斗篷展开,直接披在了她身上。雪梨觉得肩头一沉,连忙回身:&ldo;陛下……&rdo;他又正好给她系颈前的系带。雪梨:&ldo;……&rdo;不敢动了。她一发傻发愣就显得乖乖的,于是谢昭系系带系得意犹未尽,看看她,又伸手一抻斗篷后的帽子给她戴上了。帽子戴得太靠前,毛茸茸的狐皮往下一塌遮住了一截视线。雪梨抬手撩一撩抬眸望。原想问&ldo;合身么?&rdo;,却被他的微怔弄得也一怔。在她水眸抬起的一瞬,谢昭觉得心都苏了‐‐眼前的姑娘比他矮一头还多,被厚重的白毛拢在底下,剪水双瞳明亮亮地望过来,好一个粉雕玉砌的……白、团、子!?☆、长大?御前众人都瞧出陛下看着这个&ldo;白团子&rdo;就高兴了,只要那一团白毛茸茸进殿,陛下的笑意就一直浸到眼底。但那个白团子自己不怎么高兴,这个御前众人也都瞧出来了,而且皇帝也有所察觉。她在小院那边照顾陆何氏,但每天晚上都要来紫宸殿复命,每次都话不多,他若给她盘点心让她到侧殿去吃,等她走后侧殿宫人来回的话准是&ldo;瞧着兴致不高&rdo;。‐‐可问她是不是有心事呢,她又马上绽出一个笑脸来。小院那边也回话说她做事尽心尽力,每天都跟陆何氏说笑话,没见有什么心事。这日又是如此,进了殿三言两语说完陆何氏今日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便屈膝一福:&ldo;奴婢告退。&rdo;&ldo;等会儿。&rdo;皇帝眉头微蹙叫住她,默了默,道,&ldo;大半个月没歇着了,回你自己房里休息吧。&rdo;雪梨一怔,心里还想着陆何氏呢,摇摇头:&ldo;奴婢不累,现在回房也睡不着,走到那边差不多正好睡……&rdo;&ldo;那你在殿前随处走走好了。&rdo;谢昭稍一笑,那准主意今天要把她扣下休息。雪梨咬了咬嘴唇,不吭声了。她一直也不敢跟他强争,听他执意不许她回去就只好乖乖留下。退出殿外就&ldo;奉旨&rdo;在紫宸殿前闲逛,抬头是漫天星辰耀眼,傻站着望了一会儿,眼眶就热了。不开心,就是不开心!每天陪着陆夫人都不开心,虽然陆夫人是个很好的人,但是……越觉得她是好人就越不开心!长阶上,陈冀江悄无声息地瞧着,眼见她看着看着星星忽地低了头、还抬手在脸上擦,就赶紧转身进殿去了。&ldo;陛下。&rdo;陈冀江入殿躬身,察觉到皇帝扫过来的目光,又道,&ldo;臣远远看着,阮氏好像……哭了?&rdo;果然是有心事。谢昭屏息静默一会儿,没让他把人叫回来,径自朝外面去了。到长阶上驻足往下一看,就见偌大的广场中央一个孤零零的白团很是显眼,两只小手不停地在脸上抹来抹去,眼泪擦都擦不完的样子。&ldo;在这儿等着,朕去看看。&rdo;皇帝短一喟,伸手接了宦官奉过来的斗篷,独自下了长阶。雪梨正哭得痛快,这又黑又安静又空旷的地方太适合宣泄情绪了。想她在紫宸殿不能哭、在陆何氏面前也不能哭,情绪一天天地压着,越压越多,现在简直要迷恋这个&ldo;很适合哭&rdo;的感觉。若是离紫宸殿再远些的地方就好了,那样可以哭出声来,什么不痛快都可以喊出来,再睡一觉,就觉得什么都好了。她左一把右一把地抹着眼泪,抹得正投入呢,一抹黑色的袍摆透过迷蒙挤入视线……雪梨下意识地就往后退!&ldo;真是个水梨。又怎么了?&rdo;谢昭噙着笑,一见她要下拜就伸手拎住了她,&ldo;问你你还不肯说,自己躲着哭?如是朕不能帮你解决的事,你哭就解决了?&rdo;雪梨抬头望着他,紧咬着下唇忍住眼泪,薄唇又连带着贝齿一起翕动个不停。谢昭蹲下身,伸手握在她胳膊上,隔着毛茸茸的狐皮斗篷,感觉到她的胳膊一阵轻栗。他想了想,又把她拽近了些:&ldo;说吧,又怎么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