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热甜咸荤素都有了,装进食盒之后差人给送过去。离得最近的岳汀贤想顺手把这跑腿的事办了,倒被钟司膳一拦。钟司膳轻笑:&ldo;叫个小宫女去就是了。&rdo;别人叫膳,都是让来叫膳宫人等着,做好了拎回去便是。这位赐给七王的哪来这么大脸?这会儿位份还没赐呢!来尚食局耍什么横!结果过了一刻,去送膳的小少使清浅哭着回来了。宫女不许随便哭,她们在尚食局里偶尔哭哭女官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见她这么一路哭回来……众人当时就有点慌。不过既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便是没因为这个被找茬,薛芹连忙把她拉到一边问东问西。怎么回事啊?哭什么啊?被正则宫甩脸色啦?清浅抽抽噎噎,缓了半天才把气倒过来:&ldo;半、半道遇见陈大人,陈大人说不让送,奴婢解释说是正则宫叫的,被陈大人好一顿斥……&rdo;薛芹又问:&ldo;那食盒呢?&rdo;清浅说被陈大人扣下了。她说完哭得更厉害了,看上去特别害怕。薛芹便叫了个选侍过来哄她,还找了碟糖给她吃。这也就是她进宫才几个月,没碰上过这种事,所以吓得够呛。年长的女官们、哪怕是雪梨这一批宫女听完都知道不用紧张。陈大人陈冀江是谁?皇帝身边的大宦官啊!宫里有头有脸的人,那么多人都巴结着,他犯不着截这一口吃的。除非是皇帝的意思。既是皇帝的意思,那她们就不用担心了,静观其变就好。至于皇帝此举为何‐‐是给七王添不痛快还是和太后对着干,那不是她们要cao心的。雪梨松气地在小锅里盛了点猪骨汤,给自己也下了二两面,配了用酱汁熬透的猪软骨。面条盛出来后她一根一根数着吃,一边吃一边特别有闲心、特别好奇地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吃到提点?次日上午旨意传了下来,易氏封了个奉仪,另一个一同赐给七王的官宦女儿楚氏门楣高些,直接封了个良媛。至于尚寝局那边挑出来的几个大宫女有没有位份、是什么位份,就没有人关心了。这天雪梨不当值,在屋里睡了个昏天黑地‐‐打从听闻太后要回来过年后一连十几日没有歇过,一歇下来就垮了。醒时是傍晚,她见时辰还不算太晚,一想今日是逢五的日子,便觉该去找指挥使把那字条的事问明白‐‐不然等到&ldo;逢十&rdo;就是除夕了,那天能小坐上片刻都是奢侈,哪有时间去找指挥使?大约是前阵子心弦绷得太紧,眼下一踏出尚食局的大门,她觉得浑身都骤然轻松,要不是有宫规束着,真想跑跑跳跳一番!走在宫道上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到了那扇院门前,好像连敲门的声音都畅快了。言承淮打开门,看见是她,微微一怔。都腊月二十五了,其实这时候御令卫已然各自回家休息了,过完初七再开始排值。他是看今日逢五,怕她来此扑个空才在这儿等着‐‐等的同时,心下又隐隐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