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夫人已经醒了，听说向姝姝回来的时候，堵在心口上的瘀血终于吐了出来，旁边的婢女激动地大叫：“快、快叫郎中！夫人的瘀血吐终于出来了！”
向姝姝在见到家人的那一刻，再也顾不得自己的一脸尘灰，也管不上什么干净不干净，抱住家人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不住地喊着“爹、娘”。
褚蔌依和覃玓两人站在屋外，听着屋内各种的哭声笑声，想必十分热闹。
屋里逐渐没了动静，接着是向宗回走出来向两人道谢，客套了几句后，褚蔌依婉拒了他们的盛情邀请，终于上了马车。
她的腿都酸死了，在坐上马车的那一刻，她感觉好像卸下了一个千斤顶一般。
覃玓也上了马车，坐定了之后，他才认真地回答那是褚蔌依问的问题：“一路上，我一直在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担心我会死？”
“嗯。”
“大人。”褚蔌依疲惫地闭上眼睛，“我在人间不会死的。”
停顿了一会儿，她又说：“我当时也着急了，忘记了我在人间是不会真正的死去的，顶多是历劫失败，需要重新历劫。”
“你原先的时候……死过吗？”覃玓想起来那天晚上的梦话。
许久的寂静过后，才传来淡淡的一句话：“没死过，差点死过。”
覃玓转头看向她，看着她紧闭双眼，像是在逃避某种痛苦。
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下去。
马车里又是许久的寂静。
“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褚蔌依冷不丁地问他。
覃玓思考一会儿：“既然……”
“既然什么？”褚蔌依猛然睁开双眼，盯着他。
“既然能死，便也能复活。”
“冥尊大人的秘术吗？”褚蔌依笑了，“哪怕用尽你的毕生修为？”
“无妨。”
“那你说到做到。”
“嗯。”
褚蔌依满意地重新合上双眼：“不过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有你在我很放心。”
“谢夫人厚爱。”
不一会儿，覃玓感觉身边没了动静，再一看，褚蔌依已经靠在边上睡着了。
覃玓把她的头揽了过来，一边将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一边用手把她环住。
马车到了，覃玓也没有叫他，而是将他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将她横抱回府。
上一次也是这样，上一次又是什么时候着？覃玓想。
上一次她还不是他的夫人，覃玓看着怀里的人。
她在平时，在别人眼中是那么清冷、聪慧、认真，现在在他怀中，又感觉就是那么小小的一团，又轻又软，一抱就能抱起。
他抱着她回了屋子，帮她脱了鞋袜，让侍女打了盘热水。
他轻轻帮她梳洗了一阵，生怕弄醒她。
一切都打理后，他挑掉了油灯里的草，屋里霎时间变得漆黑。
接着，他上了榻，轻轻将她搂在怀里，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