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今年六月刚满十六。”
“十六了,该嫁人了。”
“是啊,据说公主喜欢曹家的公子。”
“嗯。”赵顼说,“现已过了腊八,离新年也不远了。”
说罢,他润了润笔,提笔写下一副圣旨:“那就双喜临门吧。”
赵蓁蓁接到圣旨的时候,褚蔌依正陪着她解闷。
见到圣旨的赵蓁蓁先是一阵欣喜,继而又是满脸的忧愁。
传圣旨的太监走后,褚蔌依关切地看着她:“这怎么……”
“他不应该拘束在高墙大宅之中,可惜他一辈子都要被困在公主府了。”
曹诗也收到了圣旨。
家人送走了来者之后他将自己关进了屋子。
火苗烧得旺盛,将他手上的阵法图、撕掉的兵书全部烧成灰烬。
“行路难,行路难。”曹诗的眼神寂静地如一滩死水,再也不见少年意气风的模样。
门外“咚咚咚”地,有人焦急地拍着门。
曹诗开门,是他的母亲。
曹母担心地看着他:“儿,你还好吧。”
曹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儿,是曹家这些年势头旺盛,朝廷想通过联姻来牵制咱们曹家。娘知道你的一腔抱负,娘也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曹母看着曹诗眼泛泪花,“是曹家对不住你。”
“母亲,哪里的话——曹家生我养我,为曹家光耀门楣,是我该做的。”
曹母捏着手帕,轻轻擦着眼泪:“你想开了就好,这虽然实现不了抱负,但总归是娶了你喜欢的姑娘,愁不了吃喝,夫妻过着岁月静好的日子,也好也好。”
“母亲,我困了,您先回去吧。”
赵蓁蓁是在二十九下嫁,虽然时间仓促,但宫中早就将各公主的事宜准备个七七八八,倒也不算措手不及。
褚蔌依、覃玓两人自然也被邀过去。
喜宴十分气派,尽显皇家的威仪,台下的人纷纷称赞着两对璧人金童玉女,佳偶天成。
褚蔌依愣愣地看着盖头下的赵蓁蓁,心里想着不知蓁蓁的心情是怎样。
与下面的热闹不同,台上的两人却十分疏离。
相互心悦的人,却因种种原因,最终成为这般。
她猛然想起那日赵蓁蓁所说的话:“如果注定不圆满,便无需强求圆满,否则圆满之后,就是一地鸡毛。”
覃玓看向褚蔌依,轻轻叹口气,握住褚蔌依的手。
他也惋惜,这份强行圆满的爱。
赵蓁蓁在屋内安安静静地等着。
屋子贴满了红色,多喜庆。她想起那天褚蔌依给她描述的洞房花烛夜。
可是那么红,那么喜庆,外面的锣鼓那么喧嚣,却显得这么冷清呢。
曹诗回来了,她和曹诗简简单单地喝过交杯酒,曹诗找了借口去了书房。
她也草草睡下了。
曹府上下对她很是恭敬,大概是因为她是公主的缘故。
熙宁战争大捷,覃玓正在枢密院忙着处理事情,经常早出晚归。
褚蔌依闲来无事,常来公主府陪伴赵蓁蓁。
“新婚这么多天,他还是没有走出来。”赵蓁蓁郁郁地说,“现在他每天都留恋酒楼,听曲喝酒。”
“我知道他心里闷,但是——”赵蓁蓁擦擦眼角的泪水,“我也没有办法,我心里也不好受。”
“我知道。”褚蔌依一手握住赵蓁蓁的手,一手抚摸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我知道你心里委屈。”
“公主。”褚蔌依正安慰着赵蓁蓁,一个宫女进来禀报,“驸马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