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易沉默地看了她一阵，才道：&ldo;她给你发短信的时候是几点？&rdo;&ldo;大概九点半的时候。&rdo;&ldo;短信还在吗？&rdo;&ldo;不在，我已经删除了。&rdo;左易想了想，又道：&ldo;为什么突然想到翻供？&rdo;周雯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手指，深呼吸了一下才答道：&ldo;叶老先生生前对我十分照顾，他的死让我感到很悲痛。可是凶手迟迟没有落网，虽然妈妈跟我保证过人不是她杀的，但我心中还是不安。这段时间我常常做噩梦，时时受到良心的谴责，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既然妈妈说人不是她杀的，那我把真相说出来也不会怎么样吧？&rdo;左易半眯着眼打量了他一阵，点了点头道：&ldo;我明白了。虽然你之前做了假证，但念在你及时悔过主动交代，我们会从轻处理。&rdo;&ldo;谢谢。&rdo;这两个字似乎耗尽了周雯最后的一点力气，她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让猴子进来把她带了出去，左易和李信然仍是坐在座位上。李信然看了一眼自己刚才做的笔录，对身旁的左易的问道：&ldo;头儿，你怎么看？&rdo;左易不答反问道：&ldo;查过周雯的身世吗？&rdo;&ldo;啊？&rdo;李信然愣了愣，回忆着周雯的资料，&ldo;周阿姨的独女，父不详，今年24岁，由周阿姨独自抚养长大。&rdo;左易点了点头，道：&ldo;一个女人独自带大一个孩子很不容易，特别是还要顶着未婚先孕的压力，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周雯和她感情应该很深厚，从她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就愿意为她做假证便能看出。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她突然跑来翻供，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rdo;李信然也思考起来：&ldo;你的意思是……&rdo;&ldo;我认为是周阿姨让她来的。&rdo;李信然不得不承认，头儿的想象力永远比他们丰富。&ldo;可是这说不通啊，如果周阿姨想要认罪，自己来就行了，何必还要多此一举？&rdo;左易笑了笑：&ldo;她来自首从轻处理的是她，周雯来自首，从轻处理的是周雯。&rdo;李信然愣了愣，觉得自己好像隐隐明白了什么，又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明白：&ldo;头儿，还能说得更简单一点吗？&rdo;&ldo;简单？&rdo;左易看了他一眼，&ldo;你的脑子就挺简单的。&rdo;李信然：&ldo;……&rdo;他抗下了这一击，锲而不舍地问道：&ldo;可是周阿姨为什么要这么做？&rdo;左易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了别的问题：&ldo;周雯的生父你们调查过吗？&rdo;李信然皱了皱：&ldo;之前有同事调查过，但是周阿姨这么多年没有跟任何一个男性有联系，除了叶洪生……头儿你该不会是怀疑他？！&rdo;李信然的表情瞬间惊恐了起来。左易道：&ldo;一个早年丧妻，一个年轻貌美，朝夕相对难免把持不住。&rdo;&ldo;可是、可是叶洪生比她大了25岁啊！&rdo;左易淡然地看了他一眼：&ldo;虽然很难被世俗理解，不过这种事也不是没有。&rdo;作者有话要说：审讯如果左易的假设成立，那么周阿姨做一切事的动机都可以归结为两个字‐‐遗产。&ldo;去找周阿姨来问话，我近期可能要去一趟外地。&rdo;左易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李信然忙不迭地收拾好东西，追了上去：&ldo;头儿，你要你去哪儿。&rdo;&ldo;d市。&rdo;叶蓁蓁还等在走廊上，心里总有些忐忑。虽然她和周雯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她一直认为她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从来没想过她也和这件案子有关。她又抬头往拐角处看了一眼，周雯正好从那里出来。看到叶蓁蓁时周雯的脚步下意识地一顿，显然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叶蓁蓁看着她没有说话，周雯走上前去，冲着她抱歉地笑了笑：&ldo;对不起，我之前撒谎了。&rdo;虽然明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叶蓁蓁，但是她面对她时却莫名地心虚：&ldo;还记得那一次你在厨房外听到的对话吗？那时我和我妈妈起争执，就是因为替她做假证这件事。&rdo;她看向叶蓁蓁，似乎是想解释什么，&ldo;但是她说叶老先生不是她杀的，我相信她。&rdo;叶蓁蓁抿了抿嘴角没有答话，她没办法像周雯这样相信周阿姨，不管是在叶家的时候，还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