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步子猛然顿住。这几年的时间,已经足够白瑾儿弄清楚这个字代表什么。吉祥屋,在江湖上有着不少传说的神奇组织。她强压住狂跳不已的心脏,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跟上男人。年仅十三岁的白瑾儿,腿本来就男人短了许多,男人走一步的路,她至少得走两部。加上她已经一天滴水未进,此时全凭心中的意念支撑,才勉强不会跟丢。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他回过头,一双漆黑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白瑾儿。男人的目光很凌厉,白瑾儿觉得就像是有千万跟针同时扎在自己身上一般。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是个高手,他不用吹灰之力就能杀了自己。男人看了她良久,面上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白瑾儿猜不透他究竟是个什么心思。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英勇就义般地对男人道:&ldo;我迷路了。&rdo;男人没有说话,仍是盯着白瑾儿。白瑾儿此时也破罐子破摔了,她要是再走不出树海,也是一个死字,他爱干嘛干嘛吧。于是白瑾儿站在那里,大大方方地任由对方看。男人似乎终于看够,他转过身,继续迈着修长的双腿朝前走。白瑾儿微愣,他不杀自己吗?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既然他没有敌意,自己跟着他,活下去的机会就会大一分。白瑾儿一直跟在男人背后,保持着三尺远的距离。她发现,男人明显比刚才走得慢了许多。白瑾儿的心中微动,他该不会是为了迁就自己,才故意放慢速度的吧?这个想法让白瑾儿觉得自己有些不要脸。又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白瑾儿发现,他们这一个多时辰以来,完全没有走过重复的路,眼前这个男人,显然是认识路的。这个世上除了师父,竟然还有人能在这树海来去自如,这个人,究竟是谁?白瑾儿盯着男人高大的背影,飞快地捶了捶自己已经快要麻木的双腿。肚子很饿,就算眼前这个人真的能走出树海,白瑾儿也不确定自己能不撑到那个时候。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走到一棵树旁坐下休息。白瑾儿愣了愣,也就近找了一棵树,在地上坐下靠树干休息起来。她是真的累坏了,她已经不眠不休地在这个树林里走了五天,脚上早已磨起了水泡。一张油纸裹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从旁边飞过来,正好落在白瑾儿的怀里。白瑾儿疑惑地偏过头去看着男人,男人却正自顾自的闭目养神。但这个东西无疑就是男人仍过来的,因为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白瑾儿将油纸打开,里面放着两个馒头。虽然馒头又硬又冷,但对于饥饿的白瑾儿来说,这比什么山珍海味都要强。馒头很干,白瑾儿又吃得有些急,没两口就被馒头噎到,咳了起来。&ldo;嗖&rdo;的一下,一个水壶又落在了自己的怀中。白瑾儿连忙打开水壶喝了几口水,将嘴里的馒头咽了下去。白瑾儿手里捧着水壶和馒头,看着仍在闭目养神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开了口,&ldo;你不吃一点吗?&rdo;这应该是他全部的食物。男人没有说话,甚至连头发丝都没有动一下。白瑾儿抿了抿唇,将剩下的馒头包好,同小水壶一道收进了怀中。半个时辰后,男人从树下站了起来,继续上路。白瑾儿依旧像个小尾巴似的,紧紧跟在他身后。天黑以前,两人终于从树海里走了出来,白瑾儿看着眼前的小城镇,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终于,活着从树海里出来了!可是,她现在又该去哪里呢?她的身上没有钱,连接下来的生活都有问题,更别说报仇了。想到这里,她又看了一眼已经走远了的男人,他背后的那个&ldo;吉&rdo;字让白瑾儿的眸色一沉。她飞快地追上去,仍是紧紧跟在男人背后。男人终于转过身来,看着白瑾儿问道:&ldo;为何还要跟着我?&rdo;白瑾儿愣了愣,他的声音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冷冽,却莫名让她觉得很好听。她看着男人,神情专注,&ldo;我可以加入吉祥屋吗?&rdo;窗口的风&ldo;啪&rdo;的一声将窗户吹了开来,凛冽的寒风刮在白瑾儿的脸上,一阵刺痛。又做这个梦了。白瑾儿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从c黄上坐了起来。最开始的两年,她经常梦到和韩岑相遇那日的情景,可是这两年,她已经很少再做这个梦了,为何现在又会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