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言诧异：&ldo;卖掉了？&rdo;&ldo;嗯。&rdo;他垂眸掩饰情绪，尽量轻描淡写，&ldo;我觉得那里头有些不好的回忆，卖了干净。&rdo;他们从结婚起就住那房子，每个角落她都花了心思布置，门后的墙壁上刻有思思不断长高的记号。可惜他忽略了太多，其间又掺杂了康家姐妹的恩怨，康宁甚至示威一般去过那里……还是卖了好，这回他们重立温居，打造一个新家，没有别人叨扰，就只有他们一家人。他的用心乐言都能感觉到，周颂真也没有异议，穆皖南很恳切地与她谈过一次，她很清楚这个孩子的为人，重新接受他并不难，她只希望女儿开心。乐言生日当天，穆皖南改变了原先的计划，把生日宴改在家里，亲自下厨做菜。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围裙穿在他身上都嫌小，思思看到他那模样哈哈大笑：&ldo;围裙爸爸！你好像机器猫！&rdo;蓝色的围裙中间还有个小布兜，穿在高大的男人身上，确实有点滑稽。乐言啼笑皆非，&ldo;你哪儿会做菜嘛，别把厨房烧了，还是我来吧！&rdo;他拿着锅铲一脸严肃地把她往外推，&ldo;今儿你是寿星，外头好好坐着去，我保证菜不会难吃。&rdo;他其实就学了三道菜一个汤，青椒土豆丝儿是原本就会做的，就是切太粗了，长长短短的卖相不好。幸好有周颂真从旁指导，最后好歹是顺利把一桌菜端上来了。乐言一看，黑椒牛仔骨、宫保鸡丁、白灼虾，加俩素菜和一个蛋花汤，还算是色香味俱全的，赶紧拍照留念。&ldo;味道怎么样？&rdo;他摘了围裙在她身边坐下。她每样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ldo;不错啊，很好吃。&rdo;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这样，要么不做，要么别人初学做六十分，他做八十分。&ldo;超级超级好吃！老爸你真棒！&rdo;思思也大声喊。穆皖南笑得眸色又深又亮，自豪感简直由内而外地满溢出来，还得装出几分谦逊：&ldo;是妈教的好。&rdo;他尝到口甜舌滑的好处，这就已经改口管周颂真叫妈了，较真也没用。生日蛋糕是买来的，思思自告奋勇拉着姥姥去拆蛋糕了，乐言轻轻一扬下巴问他：&ldo;老实说吧，下厨的感觉怎么样？&rdo;&ldo;比我谈下三个项目还累。&rdo;穆皖南长吁一口气，搂住她肩膀，&ldo;以前真是辛苦你了。&rdo;思思捧着蛋糕回来，笑着叫道：&ldo;啊，我看见了，爸爸你偷亲妈妈！&rdo;两人脸上难得同时浮起绯红，如水晶杯中浅浅的红葡萄酒。美好的一天，夜晚最适合情人间的缱绻。穆皖南因为这顿爱心晚餐正腻着乐言邀赏，她被他缠得没办法，笑道：&ldo;真该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在南华集团的年会上让大伙儿看看道貌岸然的穆总幼稚起来什么样！&rdo;&ldo;我不介意你拍，不过你自个儿珍藏就行了。&rdo;衣服解到一半，穆皖南的手机响了。他看到屏幕上康宁的名字，变了变脸色，拒接之后扔到一边。&ldo;谁啊，怎么不接？&rdo;&ldo;你甭管，这个时间我不是什么电话都接的。&rdo;他凑近她唇边，&ldo;专心一点儿。&rdo;然而静音后的手机仍然震动个不停，他不得不停下来，烦躁地起身。乐言其实已经看到康宁的名字，她神色如常，示意他道：&ldo;接吧，也许真的有急事儿。&rdo;据她所知，康宁已经许久没有主动联系过穆皖南，这回有何维林的事在先，说不定她又牵涉其中。穆皖南不情不愿地接起来，没有刻意避开乐言，也没怎么开口说话，只是脸色却一变再变。乐言等他挂断后才问：&ldo;什么事？&rdo;&ldo;何维林刚刚又被抓了，取保期间又犯事儿，看来这回不会让他那么舒坦。&rdo;他顿了顿，乐言见他欲言又止，已经猜到几分：&ldo;为什么是康宁打电话给你，莫非她也出了什么事？&rdo;&ldo;她让我去趟医院。&rdo;穆皖南不无沉重，这样相似的场景简直像命运的齿轮倒转，他竟然心生恐惧，怕这又是老天与他开的玩笑。乐言却始终冷静，沉吟片刻对他道：&ldo;那你去吧！&rdo;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穆皖南心头一凉，&ldo;你让我去？&rdo;她就没有一点挣扎和犹豫，不怕悲剧重演，又生变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