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言没再拒绝。临出门的时候他又叫住她,&ldo;喂,你吃到蜜枣儿了吗?&rdo;她一怔,摇了摇头。他笑道:&ldo;我也没有。快去吧,我等会儿来接你。&rdo;…穆皖南在医院里等了又等不见乐言来,怒气一点点积蓄着,到了最后却化作不安和怀疑‐‐她不会不来了吧?中午那场莫名的冲突让他一直有些惴惴的,该吊的药水都没吊,就想等着她来了再说。也许她今天不会来了吧?他让护士帮他把药水打上,药水滴得太慢,怎么调都调不快。他扶着输液架站在病房的窗户面前,看着天色一点点按下去,整天阴沉沉的天气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糟糕。有人推门进来,他以为是值班的护士来派药,头也没回地说:&ldo;药先放着,我等会儿会吃。&rdo;身后的来人却说:&ldo;你还没吃晚饭,怎么吃药?&rdo;穆皖南几乎有些克制不住心头的喜悦,话里却带了些埋怨:&ldo;你怎么现在才来?&rdo;&ldo;我也要吃饭的,吃完了才过来。你很饿?&rdo;他拿手抵在唇边咳嗽,不好说饿,但又怕说不饿她转身就走。鸡汤很香,饺子也不错,皮薄馅儿多,挤挤挨挨地码在饭盒里,是家里的味道。他咬了一口,吃到一个葡萄干,忽然想起乐言中午离开前说的话,有些惊疑不定地问:&ldo;这饺子是池睿包的?&rdo;乐言正把还在烫手冒热气的鸡汤往外舀,没好气地回头看他一眼,&ldo;是他包的你就不吃了吗?那你怎么不自个儿动手包呢?&rdo;他不服气,忍不住回嘴:&ldo;我不是帮你包了春卷?&rdo;快别惦记那春卷了,难得干一趟活儿打算吃一辈子呢?乐言淡淡地回道:&ldo;春卷已经吃完了,全是池睿吃的,所以礼尚往来,你就吃他包的饺子吧!&rdo;穆皖南噎住似的拍了拍胸口。乐言看了看他筷子上瘦瘦小小的饺子,轻轻叹了口气道:&ldo;这种瘪的还了夹了葡萄干的,是思思亲手包的,她一直念叨着想来看你,我没让。&rdo;穆皖南终于感受到被暖意包围,胸口没那么堵得慌了,慢条斯理地把饺子一个个塞进嘴里。乐言帮他把鸡汤舀凉,抬手看了看手表。&ldo;你赶着回去?&rdo;他问。&ldo;晚上要降温,我怕冷。&rdo;她拿出衣物给他,&ldo;你在病房里也多穿一些,万一病症再加重就麻烦了。&rdo;&ldo;嗯。&rdo;他有些心不在焉,看看窗外,天空似乎开始飘雨了,&ldo;你没带伞吧?陪我把这点药水打完,我借把伞送你回去。&rdo;她蹙了蹙眉,&ldo;你还在住院。&rdo;&ldo;我知道,送你回去我再打车回来,不影响。&rdo;她不说话了,横竖他是没有病人的自觉,不发烧就当自己痊愈了。她也没说池睿会来接她,免得又生出些不必要的不愉快。&ldo;唔……&rdo;穆皖南又咬到了异物,心想今天这顿饺子花样未免有点多。&ldo;怎么还放蜜枣,这也是思思的杰作?&rdo;乐言看过来,原来那仅有的一个心想事成的幸运饺子到了他碗里。也许池睿说得对,有的人就是生来运气比较好,像穆皖南。有的就一直都活得很努力,但运气总是差一些,像他和她。☆、羡慕和嫉妒窗外雨下得越来越大,病房里开着空调也还是有些冷,乐言怕冷,窝在角落的椅子里不想动。她也觉得今天这吊瓶的速度好像有点慢。穆皖南这会儿却反而觉得药水滴得快了,越慢才越好。他悠哉地喝完了鸡汤,浑身的毛孔都像是舒张开了一样,病气又散了些,但咳嗽还是比较厉害。他看了乐言一眼,拿了自己的厚外套扔给她,&ldo;把这个披上,你怕冷。&rdo;&ldo;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走。&rdo;她发了消息给池睿,请他带上伞过来接她。穆皖南不高兴,两人还什么话都没说呢她就要走,他又得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儿躺到明天早晨。可是说又该说点什么呢?清醒的时候面对面,好像说什么都不是很自在,倒不如病中说的那一句对不起。他略微沉吟片刻,才问道:&ldo;你身上烫的泡好了吗?有没有擦药?&rdo;那天炸春卷的时候热油溅了她半身,当时没什么,夜里他压住她缠吻的时候已发现她胳膊和脸侧都有烫起的泡,红红的,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