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没有人开口唱。后来就叫了一大堆的东西吃,吃完就回去了。他送我回家,我踮起脚尖吻了他。就嘴唇对着嘴唇,一擦而过,半秒都不到,根本没感觉。我反正是没看他的表qg,晃悠悠地回去了,像偷偷地喝醉了酒,左右摇摆,走路都不稳,很激动了一下。现在想起来,觉得有一种傻傻的感觉,老想笑,只剩下淡而暖的回忆了。想必他也是一样。他算是明白事qg的始末了,忽然有些艰涩地开口:&ldo;林艾,昨天晚上,对不起‐‐&rdo;我忙说:&ldo;没事没事,这事大家都知道。现在大概也都遗忘了。就连我自己也都不大记得了,这都十来年前的事,没什么好抱歉的。&rdo;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ldo;那后来呢?&rdo;我不解,反问:&ldo;什么后来?&rdo;他径直看着我的眼,一字一句问:&ldo;后来的十年你又是怎么样呢?&rdo;我抬起头,对着天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手抓着桥栏,转过身子朝桥底趴着,下面是飞速的车流,有瞬间的恍惚,然后慢慢说:&ldo;后来就这样过来了。&rdo;他缓缓摇头,慢腾腾地说:&ldo;林艾,仅仅这样,你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rdo;我忽然站直身体,微笑说:&ldo;我有点冷了,我们下去吧。还有,我渴了,你要请我喝水,纯净的矿泉水就好了。&rdo;他点头说好,将西装外套披在我肩膀上,那么厚重,风全部被挡在外面。我眼睛忽然一红,觉得冰凉的身体刹那间有了暖意。后来,后来自然又有后来的许多事。我手上拿着大大的风筝站在小卖部前笑嘻嘻地等着他付账。他先递给我一瓶矿泉水,然后问:&ldo;老板,还有风筝吗?&rdo;秃头老板乐呵呵地说:&ldo;有,要什么样的?这桥上老有人来放风筝,我们这式样可多了。&rdo;他说:&ldo;一样要一个。&rdo;有鱼翅的,有大公ji的,还有飞天蜈蚣,林林总总一大堆。我取笑他:&ldo;你买回去当饭吃是不是?&rdo;把手里的风筝递到他脸上,说:&ldo;咬一口,看看好不好吃。&rdo;他敏捷地往后退,躲开了,笑说:&ldo;不知道是谁要当饭吃!&rdo;然后将风筝一股脑儿推给我。我兴奋地跳起来,说:&ldo;给我的?&rdo;他取笑:&ldo;给你当饭吃。&rdo;我一本正经地说:&ldo;好,我回去加上热水炖它个三天三夜,应该就可以吃了。你要不要过来尝尝鲜?&rdo;他不理我的疯言疯语,打开车门等着我上车。我没动,笑说:&ldo;你自己走吧。我溜达着回去,就几步路。&rdo;他迎着夕阳问:&ldo;你不吃饭?&rdo;整个人身上笼上了层淡淡的光。我觉得不可bi视,微微摇头:&ldo;不吃了,我想自己熬粥喝,加点盐巴就很香很香了,我一直想吃。&rdo;他好一会儿才说:&ldo;真是羡慕,那我走了。&rdo;我摆手,从居民楼里穿过去。将一大堆的风筝叠好收好,然后拿出电锅熬粥。灯光还是昏暗,我随便抓了两把大米倒进去,电锅发出&ldo;滋滋滋&rdo;的声音。我倒在chuáng上,抬头看了眼斑驳脱落的墙壁,心想什么时候买一点墙纸来贴上去好了,价格大概不贵。或许可以尝试自己粉刷。市面上油漆是怎么卖的,不知道贵不贵。还有,被子也不暖,应该趁有太阳的时候拿到顶楼去晒晒,电热毯的事等拿到提成就去买……左思右想,昏昏yu睡,半梦半醒间闻到清粥的香味。想加个ji蛋进去,找了半天才想起来ji蛋早没了。上次去折扣超市,嫌ji蛋贵,就没买。怎么现在什么都涨价呀!已经好久舍不得吃rou了。只好撒了点盐,又放了点碱,掀了锅盖任它嘟嘟嘟地熬着。等到饿得实在受不住的时候才爬起来,盛了满满的一大碗。撕了包&ldo;乡巴佬&rdo;榨菜,铺在两尺见方的小木桌上吃得津津有味。当然呀,饿的时候吃什么都好吃。所以我总是等到很饿很饿的时候才láng吞虎咽地吃饭。宋令韦居然说羡慕我,我想各有各的羡慕吧。第二天是晚班,难得睡了个大懒觉,也不知道别人家的太阳有没有晒到屁股,反正太阳怎么照也照不到我这里。看了眼时间,八点半,还早,可是我还有许多事qg要做。快速爬起来,扛着被子和褥子气喘吁吁地爬上顶楼,搭在扶手上顺势一甩,半扬起来很漂亮地铺开了,像小孩子在表演,尽管拙劣且无聊,可是我还是觉得很高兴。自娱自乐也很好,人要让自己觉得快乐就足够了。好像很久没见过初升的太阳了,往往是它还没露脸我就进大楼工作了,一天到晚日光灯永不停歇地打在身上,让人不分昼夜,黑白颠倒;等我下班回来,头顶半点星光也无,唯有影子徒随我身。不过已经习惯了,觉得这样也不错。然后匆匆洗平时来不及洗的衣服。如果上的是早班的话,一天至少工作十二个小时,睡觉都来不及了,哪里还有时间洗衣服。我提着一大桶的衣服爬上顶楼,用夹子一件一件固定好。看着长长的袖子在风中跳舞,是不是在对我抛媚眼?我傻笑,大大伸了个懒腰,不错不错,心里有一种满足感,整个人都被充得满满的。走下来的时候顺带敲了房东的门,&ldo;杨大嫂,我被子正搁楼上晒呢。晚上要上班,傍晚太阳下去的时候,你能不能帮忙收一收?铁丝上的衣服也是我的。&rdo;她热心地说没问题。我连声道谢,大步跳下楼。随便泡了包方便面,就当是早餐和午餐了。看看时间,快来不及了,然后换了衣服,提起包就走。想到今天可以拿到一大笔的钱,心里十分期待,真有无穷的动力!金钱就是前进的动力!我暗骂自己可耻!一进门就问:&ldo;店长来了吗?&rdo;乐乐正数钱呢,我看得眼睛直放光。她头也没抬,说:&ldo;来了,不过又开会去了。今天是例会。&rdo;我有些着急地问:&ldo;那她什么时候回来?&rdo;乐乐用大叠的钞票砸我的头,笑说:&ldo;看她回来吃了你!迟早是要回来的,还不快gān活去!望京那里配货的单子下来了。店长留了话,一定要配全了,小库没有,就去大库找。还有,卖场的号码不全了,你先查查号,再将货全部出了吧。&rdo;我耸了耸肩,拉着拖车晃悠悠地坐员工电梯上去提货。灰头土脸地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全,我恨恨地念着一大串的数字,这到哪去找,大海捞针也不过如此。不知道入库的人怎么入的,也不好好排个序,翻得乱七八糟的!整个人倒在衣服堆里,管他呢,先回去再说,实在找不到,就从别的地方调。我拖着一大箱子衣服下楼,出电梯的时候卡住了,满头大汗地摆弄了好半天才弄出来了。我一进门就嚷嚷:&ldo;乐乐,你到电脑上帮我查查397260那款衣服咱们还有没有。&rdo;然后将拖车费力地拉进去。忽然感觉有视线紧紧地盯住我,我擦着汗站直身体,漫不经心瞟了一眼。那人长得斯斯文文的,整个一小白脸,骗吃骗喝型的。我再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变,头也不抬立即掉头就走。乐乐还在后面说:&ldo;有是有,号不全,你要什么号的?&rdo;我也没回答,闷头闷脑往后面走。忽然听到极震惊的一声&ldo;续艾&rdo;!我僵了僵,径直往前走。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他竟然不顾所有人好奇的眼神,大步跑过来抓住我手臂。我冷冷地看他,眼睛一眨不眨,没有说半句话。他在我无声的压迫下,讪讪地抽回手,又叫了一声:&ldo;续艾!&rdo;我不耐烦地说:&ldo;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续艾!&rdo;他仍然坚持,又叫了我一声:&ldo;续艾!&rdo;真是欠揍!我用力甩开他,抽回手。他被我冷不防袭击下,打了个趔趄。我抱着双手面无表qg地说:&ldo;我不叫续艾。不信你问问我同事,我叫木夕。&rdo;他才怔怔地看着我,脸上涌现诸般的qg绪,大概满是愧疚吧,反正我不想知道。最后才半死不活,低低地呜叫:&ldo;续艾,我一直想跟你说,说对‐‐对不起‐‐&rdo;我忽然愤怒,大声打断他:&ldo;先生,您没问题吧?谁叫续艾了?!你看清楚了!别到处乱发神经!&rdo;他被我抢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地站在那里,想说又不敢说,似乎有些尴尬。这时候有个女人走过来,乍眼看上去,时尚美丽,鬈发做得很好,衣服也穿得很好,我注意到她下摆的流苏,十分漂亮。她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说:&ldo;cao曹,你认识这位小姐?&rdo;他先看了看我的脸色,才犹豫地点了点头,慢慢说:&ldo;我们是同学‐‐&rdo;我冷冷地打断他,面无表qg地说:&ldo;小姐,这位先生认错人了,我可不认识他呢。&rdo;谁认识他!我这辈子没有这么倒霉过!她却极有兴味地看着我。我转头一看,所有人都盯着我们这边探头探脑,眼底全是探究的神色。他们心里一定以为是痴男怨女的戏码,哪知道实际上完全不是那回事。谁管得了那么多,别人想怎么想就怎么想!我该gān什么gān什么,他就算是客人也用不着我来招呼!我吃力地将箱子推进库房,碰到门口低低的台阶,拖不上去。一时气愤,一脚踢上去,重重地踹进库房里。然后打包装袋,愤愤地走出来拿封条。他居然还在,正趴在收银台上跟乐乐聊天,旁边是饶有兴趣的顾客,连珠珠都凑在一边,只听他说:&ldo;我和续艾是大学同学‐‐&rdo;乐乐&ldo;哎&rdo;的一声叫起来:&ldo;木夕又改名了吗?她什么时候念过大学了?我们怎么不知道?&rdo;珠珠也说:&ldo;这位先生,你该不会真认错人了吧?木夕一大学生还来这种地方工作?世界上长得像的人也不是没有。万一真认错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