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什么意思?该是我问你什么意思才对!&rdo;燕苏右手一扫,桌上的杯盘碗盏哐啷哐啷摔的满地都是,有一只碗盖&ldo;滴溜溜&ldo;一直滚到门边才停下来。云儿吓一跳,见他满脸怒容,满身火气,气势不由得弱了,&ldo;你摔我房里东西gān嘛?要发火别处发去。&rdo;顿了顿又说:&ldo;九华门穷得很,摔了人家的东西,走的时候别忘了赔钱。&rdo;燕苏一时间哭笑不得,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甩头道:&ldo;看什么看?难不成还想我来赔?想得美。&rdo;燕苏被她胡搅蛮缠这么一闹,没那么生气了,甩了甩袖子坐下,掏出身上的卖身契在云儿眼前一晃,冷着脸说:&ldo;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哪儿也别想去,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待着。&rdo;云儿怒了,&ldo;你‐‐&rdo;想起自己被迫卖身为婢一事,一时间不由得悲从中来,一失足成千古恨,一辈子就这么毁了。燕苏见她耷拉着脑袋,没jg打采的样子,心里反倒痛快了一些,放缓语气说:&ldo;今天的事暂且算了,我只当你年纪小不懂事,小孩子过家家,胡言乱语。&rdo;云儿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他径自吩咐侍卫:&ldo;把饭菜端过来,我就在这里吃吧。&rdo;云儿转头冲着侍卫咬牙切齿说:&ldo;不准端,听到没有!&rdo;谁要跟他一起吃饭!燕苏轻轻瞟了她一眼,见侍卫踟蹰着一时没动静,加重语气说:&ldo;还不把饭菜端过来!&rdo;侍卫一个激灵浑身一颤,立即去了。云儿恨恨看了他一眼,&ldo;我说了不吃,不吃,就是不吃,你听不懂吗?&rdo;燕苏懒洋洋说:&ldo;你不吃是你的事,我可没说我不吃。&rdo;云儿瞪着双眼看着侍卫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热乎乎的饭菜端来上,他一个人坐在桌前吃得津津有味,头也不抬,心里不由得又气又恨,同时跟着咽了咽口水。她为了抵抗诱惑,只好背对燕苏坐着,手上拿了本书,装模作样的看。燕苏夹了一块她爱吃的苏油ji,状似随意说:&ldo;这ji不老不嫩,不油不腻,入口即化,倒是难得。&rdo;故意嚼的很大声。云儿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骂自己没骨气,少吃一顿饭又不会饿死,背挺得更直了。燕苏等了半天,见她没动静,心想小丫头脾气坏着呢,跟她一般计较没的ru没了自己,又想她大病初愈,可别饿出什么毛病来,于是放下身段,&ldo;还不快来吃饭,又不是去赴宴,还要人三催四请。&rdo;脸虽然还板着,声音却放柔了许多。云儿今天是打定主意抗争到底了,撇过头去,&ldo;我不饿。说了不吃就不吃,你以为我说着玩儿的么!&rdo;燕苏顿时觉得桌上的饭菜味同嚼蜡,啪的一声扔下筷子,喝道:&ldo;全部撤了!&rdo;站着伺候的侍卫看了看主子发青的脸色,二话不说,立马将饭菜撤了个一gān二净。燕苏看了看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的云儿,想要说两句话,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拂袖走了,省的越说越生气。云儿等房里一个人都没有,人立马蔫了,摸着肚子怏怏说:&ldo;好歹留几样,撤得这么gān净‐‐&rdo;甚是委屈。空气里满是残留的饭菜香,越发觉得饿的厉害,抱着头倒在chuáng上,恨恨骂了几句。她本想睡着了就没事了,哪知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肚子反而咕咕咕叫的甚欢。她一个翻身坐起来,算了,何必打肿脸来充胖子,硬跟自己过不去呢,打开房门要出去,门口却站了两尊大门神。其中一个侍卫面无表qg说:&ldo;云儿姑娘,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rdo;刚才燕苏吃饭时,这俩人就一直站在门口,屋里发生的事就算没亲眼瞧见,也听的一清二楚,她怕人心中耻笑,不好意思说去厨房找吃的,便说:&ldo;放心,跑不了,我找吴姐姐有事。&rdo;说着就要走。另外一个侍卫单手拦住她,躬身说:&ldo;姑娘若有什么要紧事,差我们去办就是了。&rdo;语气虽恭敬,半点放人的意思都没有。云儿很不高兴,大声说:&ldo;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想出去走走,这都不行吗?&rdo;两个侍卫齐齐向她行礼,&ldo;公子吩咐下来的,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rdo;云儿见他们态度如此坚决,不好再说什么,退回来坐在chuáng沿生闷气。这个燕苏,太霸道了,这算什么,变相坐牢?半点行动自由都没有。气了半晌,又发了一回愣,没有办法,谁叫打不过人家呢,倒了暖壶里的水糙糙洗了把脸准备睡觉。刚要躺下,门口却传来争吵声。东方弃要进去找云儿,侍卫拦着不让。东方弃很是奇怪,说:&ldo;你们这是gān什么?云儿呢,在不在里面?&rdo;其中一个侍卫冷冰冰说:&ldo;云姑娘身体不舒服,早早睡下了。公子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rdo;东方弃知道这里面有蹊跷,看了眼俩人,又看了眼屋里,只好隔着房门说:&ldo;云儿,你睡了吗?我有话跟你说。&rdo;云儿一想到他跟史潇潇拉拉扯扯心火就&ldo;滋滋滋&rdo;一路往上窜,没好气说:&ldo;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你走。&rdo;往chuáng上一倒,不再理他。东方弃喊了几声见她不应,侍卫又催着他走,他不好硬闯,只得先回去了。云儿听的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心中更气,抓起枕头往地上一掼,&ldo;去死吧!&rdo;爬起来踢倒椅子,掀了桌子,又砸了一个青花瓶,心里这才觉得舒服多了。门外的侍卫任由里面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只要她不出来,哪怕掀了屋顶,也不管她。她撑着下巴呆呆看着跳动的火焰,心想这个史潇潇可比采荷难对付的多了,采荷不过是一青楼女子,没甚要紧,这个史潇潇可大不简单,加上俩人又有一些不清不楚的过去,若是她赖定了东方弃,那怎么办?总不能把她杀了。她不介意杀人,可是东方弃一定会生她的气。当初还在天山的时候,她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戒心慎重,对东方弃亦有诸多防备。直到东方弃郑重发誓,说会不离不弃照顾她一生一世,她才全心全意信赖他,xg格也日渐开朗活泼起来。正想得出神,一阵寒风chui来,她打了个寒噤,看向屏风后的窗户。&ldo;吱呀&rdo;一声,一个人影轻飘飘滚了进来。她睁大双眼,倒吸一口冷气,手摸向腰间的蝶恋剑。&ldo;嘘‐‐&rdo;潜进来的人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别出声。她看清来人是东方弃后,冷哼一声,懒洋洋坐下来。一走了之(下)东方弃指了指守在门外的侍卫,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附在她耳旁轻声说:&ldo;出来,我有话跟你说。&rdo;云儿学他的样儿,待要穿窗出去,东方弃拉住她,&ldo;外面冷,多穿点。&rdo;从屏风上拿下狐裘披在她身上。察觉无人,俩人一前一后钻了出来。云儿左右看了看,问:&ldo;守在后面的侍卫呢?&rdo;东方弃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早已昏迷过去的侍卫,&ldo;一个时辰后就会醒来。&rdo;云儿知道他有的是办法,哼了声,随他来到一间空房,不耐烦道:&ldo;有什么话非得三更半夜说?明天说不行吗?&rdo;东方弃嘿嘿gān笑两下,他急于澄清他和史潇潇的误会,所以才会冒着打伤燕苏侍卫的危险,来跟她说清楚。他不好意思直接解释,顾左右而言他:&ldo;公子为什么把你看管起来?&rdo;连话也不让说,真是奇怪。云儿道:&ldo;我怎么知道!他那个人,一向y沉难测,横行霸道,半点得罪不得。&rdo;东方弃看了眼她,仔细分辨她脸上的神qg,想到白天燕苏那一剑,又想到连日来燕苏对她的qg形,yu言又止,微微叹了口气,&ldo;云儿,你先坐下,慢慢听我说史潇潇的事。&rdo;云儿气哄哄道:&ldo;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早就娶了她了么!&rdo;东方弃十分无奈,&ldo;胡说什么!三年前我跟吴不通在凤阳,那时候出了一桩大事,孙一鸣你知道么?&rdo;云儿一听来jg神了,忙说:&ldo;知道,知道,就是魏司空喜欢的那个男人嘛,他长得好不好看?&rdo;东方弃缓缓点头,&ldo;燕公子的俊美,世上的人恐怕难出其右,不过孙一鸣比起他来,照我瞧,并不逊色多少。孙一鸣为人亲切和善,对人客客气气的,总是微笑,画的一手好桃花,很风流的一个人,武功路数也偏向y柔一派。不过他因为喜欢男风,许多人都瞧不起他。他也不在意,竟然在戏院里当起chui弹的优伶来,时不时也上台串串戏。我想魏司空应该就是看戏的时候瞧上了他。后来他们俩的事闹得很大,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魏经天差点没气死,派人把魏司空抓了回来,打了个半死。&rdo;云儿打断他,&ldo;魏经天便是魏司空的父亲吧?&rdo;东方弃点头,&ldo;魏经天那人年纪不小了,使得一手好剑法,却是个火爆脾气,江湖上的人都在议论说魏家的世子喜欢一个唱戏的男人,魏经天面子尽失,咽不下这口气,派人去抓孙一鸣以威胁儿子。孙一鸣一心念着魏司空,想看看他伤得怎么样,故意被抓,被折磨的一条命去了半条。魏司空眼瞧着看不下去,当着孙一鸣的面答应父亲妻子生子。孙一鸣唯有失魂落魄离开了魏家。哪知道魏司空转头就跑出去找孙一鸣。魏经天这回气得大发雷霆,对俩人下了江湖追杀令。魏司空还没找到孙一鸣,魏家的人却在凤阳先一步找到了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