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有一下没一下踢着脚下的石头,好一会儿才说:&ldo;东方,我觉得他怪怪的‐‐&rdo;东方弃问:&ldo;怎么个怪法?&rdo;她想了想,说:&ldo;一言以蔽之,y阳怪气!&rdo;东方弃理了理她有些乱了的鬓发,微微笑道:&ldo;云儿,我只希望你像现在这样一直这么高兴,以后再也不要伤心了。&rdo;她顿了顿,叹道:&ldo;可是东方,我最近越来越多梦到鲜血了。我总觉得我不是我,不是现在的我。过去的那个我像影子一样消失了,可是她会来找我的,总有一天,一定会的,躲都躲不过。&rdo;东方弃暗暗叹气,抱她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发说:&ldo;何必想这么多,是不是?过去的就算了,该来的就来吧‐‐冷不冷,身上一点热气都没有,快回去睡觉吧,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呢。&rdo;她仰头看他,&ldo;东方,有时候想想真是害怕,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rdo;东方弃手在她冰凉的脸侧滑过,笑着安慰她:&ldo;不要害怕,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越来越漂亮了么?&rdo;她噗嗤一声笑出来,斜眼看他,说:&ldo;我漂亮吗,比采荷还漂亮?&rdo;他郑重点头,&ldo;当然,云儿是天底下最聪明漂亮的,任何人都比不上。&rdo;她嘟起嘴巴说:&ldo;你马屁拍的太过了。&rdo;他抬眉一笑,说:&ldo;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心话?&rdo;神qg很是认真。云儿凝视他,抚着额头说:&ldo;你这个样子,和那个姓燕的真的很像,不只是眼睛,还有眉毛,一样欠揍。&rdo;他耸肩一笑,不以为意,过了会儿说:&ldo;云儿,燕公子是太子殿下,行事果断,胸有大志,将来必定是一个有作为的君主,这是天下万民之福。你如果喜欢江湖中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跟燕公子还是不要靠的太近比较好。&rdo;云儿有点吃惊地看着他,手足无措否认说:&ldo;东方,我,我,我没有‐‐&rdo;他淡淡说:&ldo;我没其他的意思,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rdo;云儿拍着他的肩说:&ldo;放心,他以前老想杀我,现在又动不动找我碴,刚才还欺负我,我恨不得离他远远的,一巴掌打肿他那张小白脸。哼,他真是太可恶了。&rdo;东方弃笑了一下,不说话,只说夜深了,要送她回去休息。她摇头,&ldo;我才不回去呢。&rdo;想到刚才那幕就有气。他便说:&ldo;你看大家都睡了,你再不睡,明天又起不来,耽搁了大家赶路。&rdo;她仰脖道:&ldo;耽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不管呢。&rdo;甩手便往前走。东方弃跟在她身后,问她去哪儿。俩人顺脚来到柴房附近。她想起来,说:&ldo;我们瞧瞧铁拐李去,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打家劫舍,坑蒙拐骗。&rdo;走到门口,&ldo;咦&rdo;了声,&ldo;守门的侍卫呢,睡觉去了?&rdo;刚要推门,东方弃乍觉不对劲,一手扯住她,喝道:&ldo;别动!&rdo;里面连一点呼吸声都听不到,这也太蹊跷了。他将云儿护在身后,一脚踹开木门,砰的一声,木门撞到墙上又反弹回来,带起一阵冷风和簌簌落下的灰尘。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来具尸体,包括身穿玄衣守门的两个侍卫,全都是一击毙命,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云儿大吃一惊,奔上前去查看,只见众人脸上神qg安详,身上不见刀伤剑痕,更不见血迹,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东方弃蹲下身,在其中一人身上摸了摸,又扒开衣服,胸前一道乌青的掌印,赫然在目。云儿骇道:&ldo;一掌就断气了?&rdo;他缓缓点头,又扒开侍卫的上衣,掌印在后背,深陷骨血之内,显然是从身后袭击,一招毙命。东方弃面色凝重说:&ldo;能神不知鬼不觉偷袭十八玄衣铁卫,并且一掌得手,看来今晚来的是高手中的高手。&rdo;他站起来,&ldo;云儿,你今晚就待在这里,哪都不要去。&rdo;眼睛看着暗处,眸光闪烁不定,心里在想事。东方弃是越遇事越冷静的那种人。云儿抖了抖肩说:&ldo;非要待在这里,也不是不行,只是坐在一群死人堆里,恐怕不吉利,我,我不如跟着你。&rdo;东方弃拍了拍她,&ldo;不要怕,死人堆里才安全呢,今晚刺客最不可能再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了。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只怕公子那里qg况不妙。&rdo;她知道自己武功不好,跟去只有碍手碍脚的份儿,点头说:&ldo;嗯,那你要快点回来。&rdo;东方弃如一道黑影迅速离开,走到廊下,却见房门大开,灯火通明,里面空无一人。cháo湿的泥地上有几点淡淡的脚印,一直通到外面,随之追了出去。杀人不留行(下)燕苏眼看着云儿跟东方弃跑了,想喊终于还是打住了,坐在灯下发了一回愣。这是怎么了,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不过是一个古灵jg怪的野丫头罢了。想到她拉着东方弃十指相扣的画面,喉咙里像鲠着一根刺,怎么拔都拔不去。他站在门口抬头望天,漆黑的夜像一块黑布,y沉沉的,又厚又重,压的人心口微微发疼,心底似有一把火温吞吞烧着,任凭狂风bào雨,怎么都浇不灭。前方传来轻巧的脚步声,看见他,停在浓重的y影里,不肯过来。亮处看暗处,分外模糊,他依稀见到一抹熟悉的白色,便问:&ldo;云儿,是你吗?&rdo;来人不回答,转头就跑。他怒了,&ldo;见到我就跑,我就这么可怕?一气之下跟了上去。那人见他追来,跑的更快了,一溜烟出了院子。他心里奇怪,在后面喊:&ldo;喂,三更半夜,荒山野岭的,你去哪儿,小心鬼抓了你去!&rdo;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还是追了上去。心里哼道,武功不咋地,逃跑用的轻功倒是长进不少啊。他随着那人跟进附近的一处竹林,环顾四周,风声萧萧,雨滴点点,静悄悄没有半点声音,竹林茂密地不透一丝亮光,感觉y森森的。他突地刹住势子停下脚步,这人不是云儿,云儿今天戴的耳环是一对小铃铛,风一chui就响,负手而立,眸中闪过两道jg光,寒声道:&ldo;你扮成云儿引本宫来这里,到底想gān什么?&rdo;那人掀了白色披风扔在地上,腰背一挺,身子陡然长高数寸,露出一身夜行来,手足纤长,整个人如一头猎豹,全身的力道蓄势待发。他转过身来,一对眼睛包在黑色的头罩里,目光灼灼,讽刺道:&ldo;素闻太子殿下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没想到竟是个多qg种子,甘为一个女人只身犯险。&rdo;燕苏手握在龙泉剑上,冷声问:&ldo;你是谁?谁派你来的?&rdo;他不答,却说:&ldo;你很小心,一路上防范严密,滴水不漏,从不曾单独行动过。连日来我都没找到机会下手,没想到今晚破绽百出的一招,你半点戒心都没有就追了出来,正所谓关心则乱。虽然这种行为我很赞赏,但是你的命今天我要定了!&rdo;最后一个字还含在嘴里,一团金色的剑影铺天盖地席卷而至,如一道最明亮的光穿云破雾而来,霎时间竹林里风声大作,枝动叶摇,稀里哗啦乱响,竟是不肯停歇。燕苏拔出龙泉剑,剑尖微微晃动,不待金光bi近,后发先至,双手握剑飞身而起横剑一格,只听见金属相击清脆的声音,夜空闪过一道灿烂的火光,落在地上,入泥不见。对方剑势太过霸道,内力浑厚似高山深海,像铁锤重重敲在他心口,锥心刺骨的疼。他重伤未愈,一口气转不过来,血气翻涌,体内真气逆转,连忙倒退数步,稳住身形。那人眸中露出讶色,道:&ldo;你武功很不错,可惜临战经验不足,欠了些火候,死了怪可惜的。不过,世上的人对我来说,是死是活一点意义都没有。&rdo;话说完,剑势一变,像一片风中的落叶,轻飘飘抓不住方向,无声无息朝他心窝刺来,狠,快,准,不留一丝余地。燕苏使出一招&ldo;分花拂柳&rdo;,龙泉剑化去他当胸一刺,不退反进,势如疾风朝他肩窝刺去,同样狠辣无qg。他不慌不忙,不等剑势变老,手腕一转,在空中虚晃一招,由上而下,直朝他膻中xué刺来。俩人以快打快,瞬息间已jiāo换数招。燕苏没想到他变招如此迅速,剑术jg妙如斯,龙泉剑来不及往回撤,只好横地里往边上一移,飞身斜退。他乘胜追击,凌空而起,右指挟起一股劲气点在龙泉剑尖。燕苏感到一股龙卷风式的真气打着旋迎面罩来,运起全力抵抗,因为不同于直来直往的真气流,仍有大部分侵体而入,他手臂一麻,顿失知觉,龙泉剑差点脱手。幸而他反应奇快,立即剑换左手,劈开一式&ldo;落英缤纷&rdo;,漫天剑雨挡住他凌厉凶狠的攻势。他&ldo;哼&rdo;一声,已不耐烦,剑随人走,空中划过一道闪电,一脚踢在他小腿下三寸处,右手的剑如一道金光,闪无可闪避无可避直直透腹而入。燕苏为了避开他开山裂石的一踢,全副jg神都集中在他脚上,当金剑以无以伦比的劲道刺过来时,他已经来不及闪躲。眼看就要血溅当场,他身子略微侧移,金剑堪堪击在他腰上,却再也进不去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