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菲微笑起来,解释说:&ldo;我也是临时才想到的。将来一旦起事,想要攻取建康,一定要用到许多的船只。而对岸的树木正好是绝佳的材料,可以事先伐下来,以作造船之用。&rdo;吕僧珍跳起来,点头说:&ldo;不错!我们水军的实力远远不够,船只也非常缺乏。这些树木都是百十年的良木,正可以用来造船。为什么我就没有想到呢,还是芳菲小姐深谋远虑呀!&rdo;谢芳菲摇头说:&ldo;我也是看到河里的水忽然间才想到的。造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qg,人力、物力一样都不能缺乏,还需要技术jg良的船工。一时半刻也找不到这么多的船工,这是一件大事,要事先通知萧大人,需要从长计议。不过可以先广伐材竹,就沉在这檀溪之底,储作造船之资,以备将来不时之需。不需要太多技术的舟撸等比较简单的工具,军中若是有此能工巧匠者,可以提前制造。这种准备,可以缓解将来的压力。还有,僧珍,我们水军作战的力量也应该尽快筹备起来才是。&rdo;吕僧珍连连点头,说:&ldo;原来芳菲小姐已经想到这么远的事qg了,僧珍自愧不如。&rdo;谢芳菲笑说:&ldo;这叫各司其职。战场上的事qg是你的,这些事qg自然就由我来cao心。哪有人能面面俱到的,还不累死了。我们身为萧大人的手下,应该合作无间,万众一心,共同效力才对。&rdo;听得众人都点头。谢芳菲临走前对吕僧珍笑说:&ldo;由他们护送我回去就可以了,你还是好好地训练你手下的儿郎们。关于造船一事,我会跟萧大人说的。&rdo;萧衍这次持着雍州刺史的身份走马上任,和以往是大大的不同。雍州的达官贵人早就听到风声,萧衍人还没有进城,早就有许多想要前来巴结讨好的富商贵族在城门口迎接。萧衍没有拒之于千里之外,高踞马背之上大声地说:&ldo;萧某既然身为雍州的刺史,一定不会辜负朝廷和大家的期望。雍州近期虽然遭到战争的摧残,可是我相信,只要大家同心协力,一定可以将雍州建设得更加繁荣,大家的日子过得更加的舒心。萧某在此立誓,一定说到做到。我真心希望官民能够携起手来,共建雍州。只要是对雍州有利的地方,萧某绝对不会拒绝。&rdo;谢芳菲跟在后面听得暗叫厉害。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朝天子一朝臣。萧衍初来乍到的,众人自然摸不清他的底细,人心不安也是理所当然的事qg。现在他刚来就表示完全会尊重他们在雍州的利益,自然而然地就安抚了慌乱中的人心,对他大为改观,不由得相信起来。这些人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却是雍州经济的主要支柱,不能轻易流失出去,萧衍自然要想尽办法留住他们。这也算是明确地表态,要和众人和平共处。萧衍当初被萧遥光和曹虎打压的时候,这些人没有少给脸色瞧。世态炎凉,见风使舵,人之常qg,也怨不得他们。晚上众人又是一番热闹。萧衍说:&ldo;萧鸾死之前安排始安王萧遥光、尚书令徐孝嗣、右仆she江柘、右将军萧坦之、侍中江祀、卫尉刘暄这六个人为辅政大臣,轮番值日,处理朝政。&rdo;王茂不由得说:&ldo;萧遥光?萧遥光居然没有死,还成了辅政大臣!这次可是大大地便宜他了。&rdo;吉士瞻也有些无奈地说:&ldo;我们倒真是帮了萧遥光一个大忙。不但将他救出来还送他坐上辅政大臣的位子。不过在当初的形势下,也是互利互惠的事qg。现在想起来,也没有办法,只好暂时便宜他了。&rdo;谢芳菲安慰大家说:&ldo;就让萧遥光多活两天好了。六个人轮番值日,处理朝政,上面还有一个昏庸无能的萧宝卷压着,看来他的日子未必如想象中那么的风光。这六个朝廷的&lso;新贵&rso;,人人面不和心也不和,将来必定要出事。&rdo;心想,萧宝卷身边还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秋开雨,将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萧遥光当初举整个雍州的兵马追杀秋开雨,秋开雨如今怎么会放过他。等到时机一旦成熟,萧遥光究竟是被谁害死的可能都不清楚。所以谢芳菲根本就不担心萧遥光还能对萧衍构成什么威胁。萧衍也说:&ldo;不错。一国三公,尚且无所适从,更何况如今六贵临朝,必将引起权利之争。大乱一起,机会便来,我们一定要事先准备好,千万不可错失良机。不过,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坐以待变,以静制动。最重要的事qg是将己方的实力qiáng大起来,还有雍州的重建也要尽快恢复。&rdo;谢芳菲顺带将伐木造船一事说了出来,萧衍赞同说:&ldo;的确是很好的办法,不过,却需要许多技术jg良的船工,一时间倒不好找。这件事qg就jiāo给僧珍去办吧,船工的事qg我会想办法解决的。&rdo;谢芳菲又说:&ldo;这次怎么没有见到大嫂?&rdo;萧衍回答她们还留在建康。谢芳菲劝说:&ldo;大哥,你还是派人将大嫂她们尽快接到雍州来吧。听说萧鸾在临死之前召见太子萧宝卷说&lso;凡做事不可在人之后&rso;,告诫他事事要先下手为qiáng,后下手遭殃。如今大嫂她们还孤身留在形势动dàng不明的建康,实在很危险。我怕萧宝卷会留她们下来做人质,以此要挟大人。&rdo;萧衍猛然想起来说:&ldo;多亏你提醒,我差点就忘记了。这件事qg确实紧急,我立即就派人前往建康,一定要将她们平安地送达雍州。萧宝卷的心xg凶残难测,经常无缘无故的就杀人,不得不防他一手。&rdo;众人再讨论了一些目前面临的问题,然后都散去了。祸起萧墙血淋漓萧鸾死后,萧宝卷即位,改年号为永元。萧衍派去的人不到一个月就将他的妻子郗徽及三个女儿接到了雍州。不过郗徽一路上颠簸劳累,还没到雍州就病倒了。谢芳菲抱着小文去看望她,见她有气无力,容颜憔悴的样子,忍不住劝慰说:&ldo;大嫂,其他的事qg就不要再多想了,首先应该好好地调养身子才是。我见你近日消瘦多了。&rdo;郗徽十分疼爱小文,让人扶着勉qiáng坐起来,将小文抱在怀里,怜爱了一番,叹气说:&ldo;我这个心病是怎么也放不下的。俗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的身子也渐渐地不好了,这叫我怎么能安心呢。&rdo;谢芳菲心里摇头,郗徽还是内疚自己没能为萧衍生一个儿子延续香火,始终看不开这件事qg,心病就是这么来的。笑着说:&ldo;大嫂说哪里话,你急什么呢。你还这么年轻呢,哪里用得着整天这么愁眉苦脸的。况且大哥也不急呀,你看他多疼玉姚、玉婉和玉环。&rdo;郗徽摇头叹气地说:&ldo;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过,不过我知道他心里还是介意的。再说像萧家这样一个家族,总需要男孩来传宗接代,我不能不忧心呀。&rdo;谢芳菲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不要说这个时候,就是时代再往前走一千五百年,这种传统观念还是根深蒂固,难以剔除。怪不得郗徽每次见了小文分外的疼爱,聊解膝下荒凉之叹而已,心里想必也苦得很吧。郗徽慢慢地叹气:&ldo;我在想,是不是该让他娶一房侧室。&rdo;神qg黯然,满脸的无可奈何。谢芳菲吃惊地看着她,低呼:&ldo;大嫂!你……&rdo;十分同qg她,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忍受过来的。郗徽只是叹息:&ldo;你大哥从来没有提过这样的事qg,可我总不能成为萧家的罪人。唉,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了。恐怕……我想让你帮我留意一下。&rdo;谢芳菲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萧衍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一个好丈夫。可是郗徽也只能这样忍受下来。谢芳菲知道不能将自己的观念qiáng加到别人身上,终究不是一样的人。己所不yu,勿施于人。可是她的愿望里仍旧有一种别样的坚持,忠贞,永远。但是这样的时代根本不可能,心里不由得感到有些悲哀。郗徽握住她的手,低声说:&ldo;芳菲,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也只能这么办了,我总不能让萧家无后呀。现在的形势稍微平静下来,也该考虑这些事qg了。若是有合适的女子,你就和我说一声。&rdo;谢芳菲暗中叹气,只得点头。自己不答应,郗徽就会亲自去办这件事qg,心里一定更加难过。这种事qg,在这个时代,平常得很,谢芳菲纵然不赞同,也无力改变什么。来到这里之后,她才发现,她根本就改变不了这个时代,反而自己正被这个时代一点一点地改变。谢芳菲见到急匆匆向自己走来的容qg,正想和他说这个事qg,发一发莫名的感慨。容qg先一步拉住她,焦急地说:&ldo;芳菲,我今天在南城的时候居然看见左云了。&rdo;谢芳菲吓了一大跳,赶紧问:&ldo;你怎么发现他的?他来雍州gān什么?还有,那个……&rdo;没有说下去。她想问的自然是秋开雨,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雍州。不过,一截的话吞了半截,问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