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菲的心火是开了闸的水,一路奔腾汹涌而下。趁着洪水和烈火,咬牙切齿地说:&ldo;秋开雨,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了。你也不要再胡乱cha手我的事qg了。我现在跟你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还是和明月心儿女qg长,耳鬓斯磨去吧。&rdo;打开门,毅然走了出去。留下满脸苦笑,无可奈何的秋开雨。以秋开雨这种qg商,什么是狠心绝qg的话,什么是一时的气话,还是分得清楚明白的。这个时候的谢芳菲和一般的人没有丝毫的分别,而她本来就是一般人。思幽幽,恨幽幽,恨到归时方始休!容qg无意中听到谢芳菲被明月心请去喝茶聊天的消息后,立刻飞奔出来,满心的担忧,四处寻找,人急得差点就在室内施展轻功了。这个消息烟雾弹自然是明月心故意让人给放出来的。她的目的不但要容qg消耗功力救谢芳菲,而且要在秋开雨的眼皮底下让秋开雨彻底地死心。哪里知道事与愿违,这两个人就如同杂糅在一块的乱麻,越扯越紧,分都分不开。容qg遍寻了一趟,正要下楼的时候,眼角看见双眼湿润的谢芳菲,神qg又悲又苦,又气又怒。连忙跑过来,连声问:&ldo;芳菲,芳菲,你怎么了?是不是明月心这个女人又欺负你了!这个女人,简直是蛇蝎心肠,以前差点要了你的命还不够,如今在建康也敢这么明目张胆!我们一定不能这么就放过她!芳菲,芳菲,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什么伤?&rdo;谢芳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担心秋开雨一怒之下将他给杀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然后摇头说:&ldo;没有什么,只不过狠狠地吵了一架。&rdo;容qg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疑声问:&ldo;你和明月心大吵了一架?&rdo;谢芳菲不想解释,故意将错就错,胡乱点了点头,一时间发生这么多的事qg,突然间就觉得心力jiāo瘁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着容qg更加的心虚和不安,于是刻意问:&ldo;始安王和萧大人他们还在吗?&rdo;容qg点点头说:&ldo;大家看塞外的歌舞看得很有兴致,所以还没有走。&rdo;谢芳菲点了一下头,神qg有些黯然地说:&ldo;我累了,还是先回去了。&rdo;容qg要送她回去,谢芳菲摇头说:&ldo;你还是跟着大人吧,秋开雨就在这附近,明月心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你还是留下来护送大人吧。让几个侍卫跟着我就可以了。&rdo;容qg看着她一脸疲倦的样子,yu言又止,还是留了下来。谢芳菲就在马车上梦见秋开雨和明月心,恨不得两个人立即都死了算了。原来自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他对自己这样无qg,自己还不能完全死心!孽缘!勾心斗角筋力衰谢芳菲筋疲力尽地回到萧府,将头埋在被窝里,狠狠地睡了一觉,睡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简直不知今夕是何夕。别人用寻欢作乐,吃喝嫖赌的方式沉醉麻痹自己,而谢芳菲的疗伤秘药却是睡觉,真正的沉睡不醒。只要累,就可以睡得着,不管是身体上还是jg神上的不负重荷。她信奉的理念是哪怕天塌下来,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今天也要好好地睡觉。当年她父母失事的时候就是这么熬过来的,从梦里,再到现实一夜一夜地熬过来的。梦里,她的梦里又是另外一个世界,按照自己的想象和愿望构成的完全不同的空间,是眼前镜子里反she成的虚像。现实是怎么样,镜子里的成像的左右就完全对调过来。似乎只有在那里,她才可以随心所yu,才能满足心中长久压抑的渴望,让这种虚无飘渺释放出来,消失不见。那种非现实的梦境,在梦里她依旧清楚地知道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仍然希望这样,仍然不愿意错过这么仅有的一点幻想。现实里的她有太多的纠葛无奈,只好希望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大睡过后是八百里烟波浩淼的dong庭湖,白茫茫的一片,不着边际,无处着地。好不容易将漫无边际悬浮着的思绪扯回眼前来,又是&ldo;庭院深深深几许&rdo;,更加的寂寥惆怅。她长叹了一口气,起身往甘露禅寺去看望小文。她的心似乎已经老了,然而小文,小文是可爱的,是可以全心全意付出和信赖的。几天不见,用眼睛都可以清楚地感到小文长大了许多。似乎是雨后的chun笋,那么迫不及待地要冒出头来,然后铆足了劲,一个劲儿地往上窜。那眼、那眉一天一天地不同,让人联想到二月山城闻惊雷声而用力破土抽芽的嫩枝新叶,一片一片都是新鲜的、光洁的、充满活力的,连叶上的脉络似乎都在流动,满是色彩斑斓的光辉,谁看了都会欣喜。谢芳菲笑着抱起跌跌撞撞向自己跑来的小文时,似乎可以感到两个人心里的血瞬间流在了一起。那样新鲜活力的血液流在自己的体内,连带自己也开始抽枝发芽。谢芳菲不但感激小文,而且真心爱着他,没有任何顾虑地爱着他。谢芳菲笑着说:&ldo;小文这几天好不好?来,姐姐亲一个。今天带小文去吃好吃的东西好不好?&rdo;小文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只是将脸拼命地往谢芳菲的脖子里凑,小手抓住谢芳菲肩上的头发把玩。弄得谢芳菲笑骂:&ldo;你是猪吗?怎么一直拱呀拱的。再拱得姐姐浑身发痒,小心你的屁股。&rdo;身边年长的大娘也笑了,然后说:&ldo;小姐,小少爷这两天有些不舒服,暂且还是吃清淡一些的东西比较好。&rdo;谢芳菲注意起来,问:&ldo;到底是怎么了?身体怎么会不舒服呢?&rdo;大娘回答:&ldo;请大师看了,大师说只是着了凉,肚子有些不舒服。让注意饮食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开方子煎药。&rdo;谢芳菲放心下来,点头说:&ldo;大师的话不错,药还是少吃的好。岂不闻是药三分毒么。那小文这几天都吃些什么东西?&rdo;大娘笑着说:&ldo;喝一些清淡的菜粥呀,桂圆莲子汤之类的。不过不是很喜欢吃,要千方百计地哄才肯吃,老是要吃糖。&rdo;谢芳菲拍了一下小文的屁股,恶声恶气地说:&ldo;不准挑食,苏糖要少吃。&rdo;然后对大娘说:&ldo;大娘,您可千万别惯着他,小孩子可不能惯坏了。我还盼着他将来有出息呢。&rdo;然后又说,&ldo;大娘,我抱小文先去看看大师他忙得到底怎么样了,听说又在炼一种新的丹药了。&rdo;陶弘景依然还在丹房炼药,皱着眉头,一脸不善的样子,大概是遇到什么难题了。谢芳菲抱着小文一边胡乱地翻看那些还没有经过处理的药石,一边问:&ldo;大师,你炼丹又遇到什么麻烦了?&rdo;陶弘景摇头,半晌才解释:&ldo;我已经炼成了一种新的丹药,想要取一个合适的名字。可惜想了几个都不满意。&rdo;谢芳菲笑说:&ldo;大师就因为这么一点子事犯愁呀。这还不好办,随便拣一个不就行了。你不是博古通今嘛!怎么看起来你取个名字比人家曹植做七步诗还难呢。&rdo;陶弘景肃然地说:&ldo;芳菲,你又在胡说了!这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事qg。这个丹药可是费了我半生的心血,用新的方法和新的药石炼制而成的,是史无前例的一种创新。所以怎么能随便拣一个名字胡乱凑数呢!&rdo;谢芳菲暗中吐了吐舌头,低头对怀里的小文说:&ldo;小文乖,来叫陶爷爷好。对,陶‐‐爷爷‐‐好,真聪明,就是这样。&rdo;小文果然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ldo;陶爷爷&rdo;,然后伸出手,扑过去要陶弘景抱。他近日见陶弘景见得多了,全然不怕他,还时常黏着他。陶弘景故意不予理会,还用眼睛瞪着小文,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小文见陶弘景chui胡子瞪眼睛的样子,不但不害怕,居然还嘻嘻地笑起来,连半个身子都朝他那边倾斜过去。谢芳菲笑一笑,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小文塞到他手里,然后涎着脸说:&ldo;大师,难得小文喜欢你,你就收他做你的关门弟子好了。这么一个乱世里,跟着大师倒是大有前途的一件事。说不定将来继承你的衣钵,将你这个茅山宗发扬光大,流传千古呢。这也是一件好事呀。&rdo;陶弘景这次没有一口回绝,伸手抱住了小文,然后微笑着说:&ldo;现在看来,你收养下这个孩子还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啊。你看死水一样的甘露禅寺现在多么像是人住的地方。这个孩子样貌清奇,说不定真能继承我的衣钵呢。等到懂事的时候,我还活在这个世上,我就收他做我的入室弟子吧。&rdo;谢芳菲听他的话又喜又悲,喜的是他居然会同意收小文做他的关门弟子,将来小文也不用受那些高门士族的欺压了;悲的是他说的&ldo;我还活在这个世上的话&rdo;,这样的世道,连陶弘景这样的人都没有存任何的希望和信心。谢芳菲一时间没有说话,看着又向自己伸出小手的小文,双手一把接了过来,靠在心口上,然后缓缓地说:&ldo;大师,我是真的将小文当做自己的亲人了。雍州城外的那些老百姓都感激我收养了小文,可是他们不知道我现在真正感激的却是小文。看见小文,总觉得一切都不那么糟糕了,总有希望,总有出路的。看着他,心里自然而然地会想要好好地活下去。我真是感激自己当初收养了小文,不然今天的谢芳菲连jg神都不知道应该放到哪里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