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见秋开雨慢慢地睁开眼睛,眸中是连左云也从来没有见过的慑人的神采,似乎可以dong察一切万事万物,只是神qg更为清冷。谢芳菲惊喜地跑上前,兴奋地问:&ldo;开雨,你的武功恢复了吗?&rdo;左云也一脸紧张地看着秋开雨。秋开雨突然站起来,一下子似乎就有一种睨视群雄、气吞山河的气概。左云眼里敬仰崇拜之qg不言而喻。秋开雨淡淡地笑说:&ldo;哪里有这么快就好了。可是体内的真气已经慢慢地凝聚了一部分。只要继续依这种方法疗伤的话,一定可以恢复过来。我现在觉得体内的真气犹如百川归海一般,顺理成章,一路奔流而下,更为雄伟壮观。&rdo;谈笑间挥洒自如,气韵潇洒,是以前从来都不曾这么清楚深刻感受到的事qg。谢芳菲在一旁听了,高兴地说:&ldo;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还担心死了呢!自从我想通太月令为什么突然失去灵气之后,一直很懊恼,怎么会将它藏在煤油里面呢,真是愚蠢至极的事qg,后悔得不行了。现在看到你成功地恢复过来,心里面就放心了。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可是不要心急,哪里有这么快的。嗯,嗯,就像生病一样,病来如山倒,病去就如抽丝,所以一定要慢慢来。yu速则不达啦!&rdo;谢芳菲实在是太兴奋了,颇有些词不达意,语无伦次。chun愁黯黯风波起秋开雨的武功恢复得很快,可是谢芳菲却逐渐地觉得有些悲哀。前一段时间根本没有空闲,也没有心qg去考虑以后,乃至将来这些问题。总是抱定着秋开雨若死了,就陪他一块死这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的心理,活不活得下来还是一个问题,哪里还有其他的什么念头。可是现在呢,现在的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呢?秋开雨仍然想要统一魔道,争霸天下。他现在武功尽复,况且太月令又在他手中,对他来说,形势从来不曾这么有利过。他还留在洛阳自然是因为他有另外的筹谋和计划。可是自己呢,自己就被关在这样一座步步都是机关陷阱,处处都是树木丛林的府邸里?抬眼望去,纵然是生机勃勃的chun天,依然是一片萧瑟悲凉。四下里寂静无声、空虚,死一样的安静、悲伤,还有其他说不出来的落寞全部涌上心底。常年待在这样的地方,能保得住自己不发疯吗?这里是一座天然的囚牢,遍布丛生的树木是牢房的牢门。自己以后就躲在这样一个不是活人待的地方吗?就为了秋开雨,连同所有的尊严,还有最宝贵的自由都要消失了吗?谢芳菲的心是何等的恣意飞扬,从今以后就被囚禁在一个个类似的牢房里,以后就这样了吗,就连死也死在这里了?自己曾经意气昂扬地大呼&ldo;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chui取三山去&rdo;,然后就折断在这里?那不是谢芳菲想要的,不是的,不是她想要的。尽管是自己的选择,谢芳菲的心却茫然失若,不知所措起来,似乎总有些心意难平的地方。谢芳菲看着眼前才回来的秋开雨,拉住他的衣角,有些委屈地说:&ldo;开雨,我想要出去。我不要待在这个地方,我不喜欢这里。&rdo;秋开雨看着她,半晌,然后说:&ldo;芳菲,如果你待腻了这里,想出去的话,我们可以换另外一个地方。&rdo;谢芳菲的心沉下来,是的,另外一个地方,另外一座铜墙铁壁而已。谢芳菲悲哀地想,这就是自己将来的影子?永远从一个囚牢换到另一个囚牢而已。可是这是当初自己的选择,既然落到这样的地步,也只能怪自己。自己跟着秋开雨离开的那天曾经说过,从今以后,不管是生,是死,是苦,是怨都只能怪自己,怨不到别人的头上。秋开雨,秋开雨或许不可能再喜欢别的人了,可是,可是他对自己终究只能是这样罢了,谁叫他是秋开雨。秋开雨似乎知道谢芳菲低沉的心qg,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盒子,外面的雕刻细致jg美,一手递给谢芳菲。谢芳菲有些犹疑地接过来,问:&ldo;这是什么?&rdo;秋开雨停顿了两秒,才若无其事地回答:&ldo;是链子。&rdo;谢芳菲惊讶地&ldo;哦&rdo;了一声,然后不确定地问:&ldo;这是给我的?&rdo;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这种事qg也可以在秋开雨的身上发生,突然间有些不敢置信。秋开雨似乎有些尴尬,遮掩xg的淡然地说:&ldo;虽然不是你以前典当的那一条,不过也很好。&rdo;谢芳菲的心突然就从微不起眼的尘埃里开出绚丽的花来,欣喜地打开,是一条很漂亮的项链,jgjg细细,小小巧巧,发出夺目的色彩,整个大厅似乎赫然就明亮起来,外面依然是万紫千红的chun天。谢芳菲拿在手里珍爱地端详,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非金非银,似乎也不是普通的宝石之类的,可是,它此刻是谢芳菲心上的一滴血,任凭时间悄无声息地流过,怎么也擦拭不去。谢芳菲抬起头,只知道看着秋开雨,脸上是幸福,是感动,是释然,还有决绝,千言万语,说不出话来。最后笑着说:&ldo;开雨怎么知道这不是我以前的链子?你一直都在找吗?&rdo;秋开雨这次是真正地尴尬起来,脸上居然有些láng狈的神qg。谢芳菲走过去,双手抱住秋开雨,将头靠在他的心口上,低低地说:&ldo;不管将来怎么样,我永远记得此时此刻。&rdo;心里叹息,就为了这个,也心甘qg愿,无怨无悔。事qg总有解决的办法,现在解决不了,将来总会解决的。解决不了,还可以相互妥协,明和暗之间隔着的不是悬崖峭壁,而是灰色的沼泽带,小心一点总是可以跨过去的。两个人只要都努力一点,或许就可以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谢芳菲有些无聊地看着院子里淡蓝的天、嫩绿的树、细细碎碎的白花、潺潺流动的池水,似乎一样的灰暗苍白。住在这里,连半声鸟语虫鸣的声音都听不到,不能不说这座宅院稀奇诡异。神思正在恍惚游dàng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一阵突兀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远远地似乎是从树林那边传过来的。谢芳菲有些好奇,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从来就没有见过还有什么铃铛之类的事物。小心地走近树林正想要瞧个究竟的时候,灵光一闪,猛然反应过来,心里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这种铃铛声是事先警报的铃声。虽然是简单至极的玩意儿,可是对不熟悉的闯入者却常常收到奇效。不知道是什么人闯了进来,一不小心碰到了林中设置的警报,可是为什么没有听到机关弩箭启动的声音?这说明来人对林中的机关陷阱非常的熟悉,可是仍然忽略了铃铛这种简单有效的示警手法,才会连谢芳菲也惊动了。谢芳菲想通此点,骇然起来,知道来人大不简单,明知道危险重重,竟然还敢有恃无恐地闯进来,显然非一般误入的无辜之人。心里一阵焦急,秋开雨和左云此刻都不在,一定要想办法自保,赶紧躲起来才是。想了一想,不敢迟疑,立刻就往屋子后面跑去。想要躲在假山dong里,一时间或许可以唬弄过去,屋子里是万万不敢再回去了。还没有跑出树林的范围,忽然听到身后一阵风声快速地响起,来人一个利落地腾跃,眨眼间就落在了谢芳菲的面前。浑身上下漆黑一片,噬血的双眸,无qg的影子剑斜斜地横在谢芳菲的跟前。谢芳菲大吃一惊,脸色惨白地哼了一声:&ldo;刘彦奇,又是你!&rdo;刘彦奇冷笑地看着毫无血色的谢芳菲,不慌不忙,反正秋开雨此刻也不在这里。他守在附近好几天了,确定了秋开雨的行踪,等到亲眼看着他离开了,才闯进来的。然后抬头仔细打量四周,慢悠悠地说:&ldo;我没有想到洛阳居然还会有这种地方,秋开雨果然大不简单。居然将心上人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外面还到处是机关陷阱,看来,他很紧张你呀。&rdo;谢芳菲不知道刘彦奇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秋开雨做事从来不会有任何疏漏的地方。qiáng自镇定下来,寒声问:&ldo;刘彦奇,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开雨他不会放过你的!&rdo;刘彦奇听到谢芳菲的话,双眸流露出愤怒的神qg,一把将影子剑刺在谢芳菲的胸前,冷声地说:&ldo;应该说我刘彦奇不会放过他才是!你道我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太月令是不是在他手里?今天果然是天赐良机,他若还想要你的命的话,就乖乖地将太月令给jiāo出来。不然,就只好替你收尸了。&rdo;谢芳菲发出一阵惨叫,影子剑悄无声息地已经刺入了外层的肌肤。原来是太月令的灵气将刘彦奇给招惹过来的。他既然是李存冷的徒弟,自然也可以感应到太月令这么多天以来qiáng大的灵气。而树林里设置的那些机关陷阱对于刘彦奇这种刺客来说,简直就是小儿戏一般简单。谢芳菲心里对他这种卑鄙无耻的行径十分痛恨,不屑地说:&ldo;刘彦奇,你如果真的想要太月令的话,就堂堂正正地和开雨来一场比试,谁赢了太月令自然就归谁。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有能者而据之。你如今挟持我这么一个不懂丝毫武功的弱女子,算是什么本事!你如果真的有能耐,也不会趁着开雨不在的时候来挟持我了。你这个……&rdo;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大叫一声,痛得说不出话来。胸前的影子剑再入一寸,身上全是点点滴滴的鲜血,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