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将她放在铺好gān糙的地上,自己则在一边打坐运功。见她在地上翻来覆去,睡得很不安稳,老是滚出来。开始还头疼地将她抱回gān糙上,后来不耐烦,gān脆点了她睡xué,省得动来动去,害得自己没法专心运功。其实不是谢芳菲睡相真有那么差,而是地上太硬了,就算秋开雨体谅地垫了层gān糙还是硌得慌,梦里也觉得难受。&ldo;芳菲,虽然是夏天,但是山上天寒雾重,你还是进来吧,万一生病,那可就麻烦了。&rdo;秋开雨微微蹙眉轻声说道,对眼前的人颇为无奈。杀又杀不得,打又不屑打,说了又不听,不说又郁闷,真是头疼不已。谢芳菲不理他,一直站在崖边,迎着呼啸的冷风,若有所思。秋开雨只得也跟着走出来,叹气说:&ldo;外面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让你流连忘返?你就是生气,也不用跟自己过不去。&rdo;谢芳菲看他一眼,叹气说:&ldo;不,秋兄,我并没有生气,当然也不会作践自己。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个人立场不同,无所谓谁是谁非,自古成则王侯败则寇,选择不同罢了。只是站在这里,放眼望去,海阔天空,想想世事真是过眼云烟,百年后什么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又有什么用呢。人死后,不过是huáng土一堆而已!因此,瞬时万念皆空,恍惚间真的有乘风归去的念头。可惜只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rdo;秋开雨听了,一怔说:&ldo;高处不胜寒,说得再好也不过了,一语道尽多少沧桑。只是无缘无故,不知芳菲为何有这番感叹?&rdo;谢芳菲没有回答,好一会才说:&ldo;秋兄,我再站一会就进去。&rdo;秋开雨不再打扰,识相地离开了。待到秋开雨从山下回来时,看见谢芳菲躺在地上,便说:&ldo;芳菲,天还没黑,这么早就睡了。先起来吃点东西吧。&rdo;心里说,大白天睡觉,果然是谢芳菲的作风。等了一下,不见回音。心里觉得奇怪,平时听见吃饭不是最积极的嘛,今天是怎么了,气也不哼一声。走到跟前,才发现不对劲。谢芳菲满脸通红,额头滚烫,嘴唇苍白,蜷成一团缩在地上,看起来十分难受。秋开雨匆匆把了一下脉,知道不是中毒,只是受了些风寒而已。如果中毒还好办,自己用内力将它bi出来也就没事了;反而这风寒什么的小毛小病,却是没辙。一定是因为站在外面chui风受了山上的寒气,所以发起烧来。扶起她,轻声问:&ldo;芳菲,芳菲,怎么了?你还好吧?&rdo;谢芳菲勉qiáng睁开眼睛,气虚地说:&ldo;这点小病还死不了。你终于回来了,我渴死了。&rdo;秋开雨倒了茶,谢芳菲一气喝下,秋开雨又倒了一杯,也喝完了,问:&ldo;还要不要?&rdo;谢芳菲稍微摇了摇头。秋开雨问:&ldo;现在怎么办,身子这么热。&rdo;又这么软,这几天朝夕相处,秋开雨颇有些心猿意马。谢芳菲因为生病,心qg很坏,有气无力地骂:&ldo;你竟然对着一个病人问该怎么办,真是的,没脑子难道也没常识?又不是没生过病!&rdo;心中压着一股怨气,一股脑儿发泄在秋开雨身上。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半生不死地病成这样!秋开雨半天没有说话,这些天来他被谢芳菲这样连讥带讽地嘲弄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生不起她的气来,可是又不是当真不屑,心里又恼又没有办法。谢芳菲现在觉得连呼吸都有困难,喘着气没有多说话,气氛一时沉默下来。&ldo;我没有生过病。&rdo;许久,秋开雨打破沉默,淡淡解释。谢芳菲虽然病得厉害,意识还清醒,听见了错愕了良久,半晌,明白过来,只得说:&ldo;我知道你内力深厚,百毒不侵。可是我不过是普通人,生病了呢,就得找大夫看病吃药。&rdo;咳了几声,qiáng打起jg神说,&ldo;我身上烫得厉害,难受得很。你现在去找毛巾,用冷水浸湿了,敷在我额头上,先这么对付着,明天要是再不好,就得吃药了。&rdo;秋开雨照做,一阵忙乱后,谢芳菲觉得舒服了一些,可是嗓子眼里还是冒火一般,似乎要烧起来,又gān又痒,看来病得不轻。好不容易熬过一个晚上,早上醒来的时候,觉得似乎没有昨天晚上烧得那么难受了,也不咳嗽了,可是仍旧头重脚轻,坐都坐不起来。知道没有烧成肺炎,大概不是很要紧,于是轻声喊:&ldo;喂,秋开雨。&rdo;声音沙哑,嗓子眼里像含着什么东西,说话都不利落。秋开雨正在一旁运功,闻言立即说:&ldo;你醒了,病好了没有?&rdo;初升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整个人身上铺上一层红光,给人的感觉安静舒适,衬得眉目越发英挺,脸上轮廓分明,是如此的英俊潇洒,怦然心动,很难令人联想到眼前的人便是纵横天下,冷酷绝qg的&ldo;邪君&rdo;。谢芳菲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愤愤地说:&ldo;你说呢?没听过么,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这么快好,那还要大夫gān吗?&rdo;秋开雨皱眉说:&ldo;这里没有大夫,也没有药。&rdo;谢芳菲叹气:&ldo;我当然知道,什么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既然请不来大夫,那么你下去买。我有一张药方子,你拿了去抓药来。&rdo;谢芳菲挣扎着坐起来说:&ldo;因为老是生病的缘故,连自己也成半个大夫了。你用笔记下来吧。&rdo;秋开雨听她气喘吁吁地念:&ldo;白术三钱,紫苏三钱,云苓三钱,熟地四钱,归身二钱,枳实三钱,当归三钱,麻huáng四钱,防风二钱,醋柴胡八分,怀山药二钱,要用炒的。&rdo;停了好半晌,又听她继续说,&ldo;这些寻常药物倒也罢了,只是有一味药引却颇有些麻烦。你去城里最大的药铺问他们掌柜的&lso;可有酒炒的延胡索和蛤粉炒的真阿胶&rso;,一定要问清楚他们掌柜的,是&lso;酒炒的延胡索和蛤粉炒的真阿胶&rso;,可千万别记错了。如果有的话,就各要一钱半吧。&rdo;秋开雨一一记下了,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倒真是似模似样的一张药方子,怀疑地问:&ldo;你确定这药方子能医好你的病?&rdo;谢芳菲白他一眼,说:&ldo;我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不成?我还想多活两年呢。快去快去,我等着喝药呢。&rdo;看着秋开雨出去了,大舒了一口气,脑袋一沉,眼前一花,重又躺回地上,拉过被子,裹得死紧,出了一身的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有人走来走去的声音。勉qiáng睁开眼睛,见秋开雨将熬粥的钵罐用来煎药,奔进奔出,忙得满头大汗。这个人十分自负,自重身份,也没有怎么为难过自己。心里不由得想:虽然秋开雨一而再地挟持自己,但是对自己倒真是很不错啊。以他这样的身份,还肯亲自为自己煎药,说不感动那也有些太矫qg了。秋开雨转过头才发现她醒过来,忙说:&ldo;你醒了正好,这药里要放多少水?&rdo;他确实没做过这种事qg,什么都不知道。谢芳菲凑过去说:&ldo;你拿来我看看‐‐嗯,嗯,这些就够了!够了,快要没顶了,你搁在火上慢慢熬着吧,时间久着呢。&rdo;秋开雨摆弄了半天也没生起火,一时气恼,运气于掌上,催动真气,用内力将火给生起来。谢芳菲坐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瞪大了,半晌说:&ldo;果然厉害,只是太可惜了!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杀ji焉用牛刀!&rdo;秋开雨没有说话,狠狠瞪她一眼,伸手擦脸上的汗,感觉自己从未如此láng狈过。谢芳菲将自己身边的湿毛巾远远地扔给他,让他再打盆凉水进来,得寸进尺。秋开雨等了半天,熬的药还没影呢,不耐烦地说:&ldo;怎么还没有好?是不是火太小了?&rdo;右掌推出,用内力将火bi大。谢芳菲赶紧说:&ldo;不用了,不用了,哪里有这么熬药的。你没听过吗,熬药就得文火慢煎,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总得慢慢来。你过这里来,我们说说话。&rdo;这么些时候,谢芳菲从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瞧,总是冷言冷语,夹枪带棒的。倒是病了的这两天,和颜悦色的,十分依赖他。秋开雨果然坐在她旁边,问她哪里不舒服。自觉太过关心,心里一沉,又冷声说:&ldo;芳菲,等你一好,我们就动身去拿太月令。&rdo;买药煎药不是秋开雨该做的事,他有许多大事要做。谢芳菲没有做声,也不多说什么。半天,随口问:&ldo;我问你,你这药是哪里买的?掌柜的看了药方可有说什么不妥之处?没问题吧?&rdo;秋开雨怀疑地看她:&ldo;你自己开的药方你自己都不清楚?&rdo;谢芳菲嘀咕:&ldo;哪里哪里,只不过确认一下嘛。久病自成医,可是终究不是大夫。还不是因为你,住在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鬼地方哪里找好的大夫去,不然哪需要我自己冒着风险开药方?哎哎哎,你到底哪买的药?&rdo;秋开雨苦笑一下,这倒成了他的不是了,无奈说:&ldo;我服了你了,连自己吃的药方也敢乱开。是在&lso;养生堂&rso;买的药。我怕手下有差池,亲自去的。你那稀奇古怪的药引子掌柜的说倒有,药方子本身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药xg太qiáng了些,说什么枳实、麻huáng不适宜女子,建议我先将这两味药换成陈皮、白芍,若不见好,再用它们也不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