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萧君这才说:&ldo;都这么晚了,为什么还跑过来?有什么事吗?&rdo;陈乔其没好气的嘟囔:&ldo;没事就不能过来?我想看看你。&rdo;赵萧君沉着脸打断他:&ldo;你说话规矩点,找抽是不是?今天有没有去上课,怎么没有穿校服?&rdo;陈乔其&ldo;哼&rdo;了一声:&ldo;鬼才穿孝服呢!&rdo;赵萧君大喝一声:&ldo;陈乔其!&rdo;陈乔其用哄小孩的语气说:&ldo;好了,好了。我很认真的去上课了。&rdo;然后由笑嘻嘻的说:&ldo;有没有什么奖励?&rdo;角色立即颠倒。赵萧君不理他,他又说:&ldo;我那边暖气坏了,今天晚上在这里住行不行?我睡沙发。&rdo;赵萧君断然拒绝:&ldo;不行,你不会开空调呀!林晴川今天要住这里。&rdo;她实在怀疑暖气管真的坏了的话,是不是他故意弄坏的。她在那里住了几年,也从没有见过暖气坏过。林晴川出来的时候,突然间又满脸chun风的宣布说她马上就要走了。陈乔其窃喜的看着赵萧君,眼神充满期待。她不为所动,转头对林晴川说:&ldo;晴川,你要走的话和乔其一起走吧,他正好也要回去,同一大段路呢。&rdo;陈乔其只好不qg不愿的跟着林晴川一起出来。临走前还在磨蹭,希望她回心转意。赵萧君招手叫出租车,推着他上去了。他闷闷的坐在车里,也不理会林晴川,看起来还是那副酷酷的样子。林晴川兴致忽然变的极好,滔滔不绝的问他在学校里有没有女生追,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他冷笑一声,根本不回答,完全无视林晴川的存在。林晴川只好识相的换个话题:&ldo;你和萧君到底什么亲戚关系?堂姐弟,表姐弟?是爸爸那边的亲戚还是妈妈那边的?&rdo;他瞪着眼喝道:&ldo;你说够了没?还不闭嘴!&rdo;然后又忿忿的说:&ldo;谁告诉你我是她弟弟?&rdo;林晴川居然被他喝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讪讪的说:&ldo;怪不得萧君会说有时候简直怕了你。&rdo;她刚才居然有一种被唬住了的感觉。陈乔其立即注意的问:&ldo;她说过这样的话?&rdo;林晴川漫不经心的说:&ldo;肯定说过,不然我怎么记得!&rdo;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笑说:&ldo;乔其,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多一个姐夫呀?&rdo;陈乔其转过身去不理她的胡言乱语,不耐烦的说:&ldo;你发疯了吗?什么姐姐姐夫的,胡说什么!&rdo;林晴川笑:&ldo;我哪里胡说了!萧君难道不是你姐姐?她结婚的话,你不就多了一个姐夫!&rdo;陈乔其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她,y沉着脸看她,表qg冷若冰霜。林晴川被他看的噤若寒蝉,好半天才自找台阶下,尴尬的笑说:&ldo;你这样瞪我gān吗,我又不能吃!萧君今天收到钻戒,所以我才心有感慨而已。想起萧君,总觉得她有什么心事似的,摸不着魂,心里莫名的惆怅,忍不住就说出来罢了。&rdo;陈乔其猛的转过头,瞪着她似乎有不共戴天之仇,又惊又怒,乍然下似乎整个头顶石破天惊。冲前面的司机冷声大喊:&ldo;停车!&rdo;那司机被后面冰冷的声音吓了一跳,紧踩刹车,林晴川一不小心一头撞到玻璃上,疼的龇牙咧嘴。陈乔其不等车停稳,掀开车门冲出来,门都没有关,也不走斑马线,转身就往对面的马路上跑。林晴川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觉得他突然间变的疯狂了一样,几乎不要命了。心里忽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久久不去。陈乔其对什么人都是不冷不淡的,惟独对赵萧君过分的注意。只要是她的事,没有不上心的。她记得有一次赵萧君生理期痛,她陪着一起回去。陈乔其什么都没问,直接给她拿药端水。赵萧君当时也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吃下去。她见他们态度自然,当时还以为是感冒药之类的,没有多想。可是今天看陈乔其这个样子,忽然就有些怀疑起来。尽管这样,她心里顶多以为是小孩子的一种单纯的暗恋爱慕qg结,绝对没有想到事qg会弄至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赵萧君正坐在客厅里发呆,双脚蜷起来,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睛又是一眨不眨,像雕像一样。茶几上放着成微送的钻戒,灯光下流光溢彩,眼里到处都是璀璨的银光,可是她却觉得线条生硬,刺的人眼睛生疼,酸涩不已。耳朵里听到一阵猛烈的敲门声,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谁。懒洋洋的走下去开门,门锁&ldo;嗒&rdo;的一声刚响,门就被人从外面qiáng推开来。她愣了一下,说:&ldo;乔其!怎么又回来了?&rdo;还往他身后多瞧了两眼,并没有看见林晴川。眼睛再转到他身上的时候,便发觉有些不对劲,见他脸色y霾,嘴角的青筋隐约可见,像倏然爬过的细长的青虫,微微在蠕动,有些可怕。神经颤了一下,于是惴惴的问:&ldo;怎么了?出什么事了?&rdo;一脸不解。陈乔其怒气冲天的跑来质问她,有无数的伤痛要倾诉。可是穿过外面寒冷的黑夜,旋风一般的跑到她面前,见到她的刹那,只觉得说不出的悲愤沉痛,全部涌到胸口,聚集在一个地方。堵的他全身的骨骼节节作响,似乎就要就此碎裂。怒气忽然转变成哀伤,像血液一样流遍全身,鲜红鲜红,汩汩的不停在流动。就这样看着她,一时间反而说不出话来。惟有眼神,黝黑深沉,瞳孔里倒映着赵萧君小小的,苍白的身影,似乎承载着整个太平洋的悲伤,里面无言的感qg像太平洋一样‐‐一样的深不可测,一样的广阔无边。赵萧君拉他进来,蹙眉问:&ldo;乔其,到底出什么事了?&rdo;隔了半晌,陈乔其的怒气才像地下运行的岩浆,终于找到一个出口,&ldo;砰&rdo;的一声,铺天盖地爆发出来,反手握紧她,低头看着她,问:&ldo;萧君,你为什么要骗我?&rdo;声音像寒夜里轻风细雨中的哭泣呜咽,断断续续,不像狂风bào雨使人胆战心惊,颤颤发抖;可是却直cha进灵魂的最黑暗处,在心口上留下鲜明的印记,压抑的人悚然心惊,却无处发泄,只得苦苦憋着。赵萧君像被他突然爆发的炽热的火山灰给烫伤了一样,一点一点溅在皮肤上,慢慢的渗进血里rou里。她并没有否认,一个踉跄,碰到沙发的后背,正好磕在脊椎骨上,有一种几乎要瘫痪的错觉。陈乔其一眼看见玻璃茶几上打开的钻戒,那样qiáng烈的光芒,烧的他几乎理智尽失,眼睛都要盲了。他走到赵萧君的身前,面对面正对她,似乎不能承受身体的重量,手撑在沙发的后背上,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似乎这样就不用担心她会消失不见,似乎这样就可以牢牢的抓紧她。低哑着声音问:&ldo;萧君,你到底想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爱你吗?&rdo;灰暗的声线在寂静的空气里颤抖不停,似乎随时可以断裂。赵萧君偏过头去,眼睛盯着他手腕上的铁灰色的扣子,脸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陈乔其用手慢慢转过她的脸,眼睛忽然有些迷蒙,几近哽咽的说:&ldo;萧君,我们在一起就那么难吗?&rdo;赵萧君用力的,狠狠的看着他,他的呼吸近到可以感觉到耳边鬓毛的拂动,头无力的垂在一边,似乎可以感觉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身体微微后仰,抬头看着天花板,艰难的说:&ldo;对!你简直是在痴心妄想!&rdo;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流进鬓发里。陈乔其伸出手揩拭她的泪水,不相信的摇头:&ldo;不,萧君,我不相信!&rdo;赵萧君一脚用力的踩在他脚背上,使命推他,哭叫着:&ldo;你还没有醒过来吗?&rdo;陈乔其任她哭闹,屹然不动,坚定的说:&ldo;我从来都是清醒的。&rdo;赵萧君看着他的脸色就发慌,心是一座又黑又暗的无底dong,连她自己也害怕。使劲踹他,喘着气哽咽说:&ldo;放开!放开!&rdo;陈乔其抓住她的双手,bi她看着他,然后冷静的说:&ldo;萧君,和我在一起。&rdo;赵萧君浑身颤抖发冷,几乎要疯了。再也受不了,低下头咬在他手腕上,血淋淋的牙齿印,立马一片青紫。陈乔其闷&ldo;哼&rdo;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ldo;有没有解气?答应我,和我在一起!&rdo;赵萧君闭着眼睛不断的摇头:&ldo;不!不!不!&rdo;陈乔其一手切在沙发背上,忍住怒气,冷声问:&ldo;为什么?&rdo;赵萧君转头看见桌子上的戒指,流着泪说:&ldo;我即将答应别人。&rdo;陈乔其倒退一大步,心里的防线决堤般滑落,只剩下空dàng的回音,悲痛yu绝的在房间里来回激dàng。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然后大叫一声,大步越过她,抓起桌子上的戒指,一个箭步来到窗前,使劲扳开窗户。赵萧君意识到他要gān什么,大声阻止:&ldo;陈乔其!你疯了!&rdo;连忙追在他身后。冬天的窗户整天整天的关着,接口处有些冻住了,不容易打开。赵萧君一把拦住他,愤怒的说:&ldo;陈乔其!还给我!&rdo;陈乔其任由她搂住自己,一手使力扳窗户,一手举的高高的,赵萧君捶他打他丝毫不予理会。忽然,冷空气飕飕飕的灌进来,chui的人浑身打了个寒战。赵萧君跳起来拼命扯住他的手臂,口里威胁:&ldo;陈乔其,你要是敢扔‐‐&rdo;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完,眼睁睁的看见陈乔其用力挥动手臂,连盒子一起扔了出去,半天回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