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微看着她收拾散乱的盘碟,在一边说:&ldo;放在那里吧。明天收不也是一样么!&rdo;赵萧君斜眼看他:&ldo;明天还不是一样要收拾,难道你要帮我?&rdo;成微连忙转头装作没有听见,一头倒在沙发上。赵萧君又好气又好笑的开热水洗碗筷。成微却又跟了进来,赵萧君不耐烦的说:&ldo;你还是出去吧,又不准备帮忙。跟进来做什么!还献不够乱的么。&rdo;成微斜倚在一边,耸肩说:&ldo;我看着你洗也碍着你了!&rdo;赵萧君回头没好气的说:&ldo;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坏心眼呢。让你帮忙不但不帮,又要在一边闲闲的观看,真是无聊透顶,可恶之极!&rdo;成微懒懒的说:&ldo;这就叫可恶呢?真正可恶的事还没有做呢。&rdo;赵萧君洗好碗,也不擦手,提起手左右晃了晃,故意将水甩到他脸上而装作不知,接上去说:&ldo;对哦,天下没有不jian诈可恶的商人!&rdo;说着走出去了。溅到成微脸上的那滴温热的水珠像一只手,轻轻的抚摩着他的脸,有一种异样的灼热感。成微也不伸手去擦,任由它慢慢的蒸发不见,gān了似乎还留下触摸的痕迹,有些发热,有些紧绷,带有某种心驰dàng漾的记忆。成微停了一会儿才回到客厅。觉得有些燥热,想要出去透透气,弯腰拿起外套。赵萧君笑问:&ldo;你要走了?&rdo;成微只是轻微的点点头,身体里似乎还残留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余热。赵萧君忽然认真的说:&ldo;成微,今天真的谢谢你。我生病了,希望有人说一说话,热闹热闹,你正好就在这里。&rdo;成微从刚才的燥热中反应过来,于是笑说:&ldo;口惠而实不至。&rdo;赵萧君有些气急,说:&ldo;那好,你要我怎么表示感谢才满意?&rdo;成微看着她想了半天,忽然笑说:&ldo;想起来再告诉你。&rdo;赵萧君笑:&ldo;果然是商人本色。&rdo;成微笑嘻嘻的离开了,下了楼,忽然孩子气起来,对着赵萧君的窗口chui了chui口哨,似乎回到年少的时候‐‐心qg是那样的快乐。赵萧君自然没有听见,就算听见了也不认为会是成微。她正烦恼着没有衣服换洗。对着热水器仔细盘算,明天还是多请半天病假,趁陈乔其不在,将整理好的行李搬过来吧。氤氲的热气上涌,想到这里,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隔天上午,赵萧君估摸着陈乔其已经去上课了,才忐忑不安的站在门前,犹豫了半天才轻轻转动钥匙,轻微的&ldo;喀&rdo;的一声,门锁很顺利的就开了。虽然估料陈乔其不在,不过还是有一些担心,万一没出去,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恐怕又是一场争执。一手慢慢的推开门,脱掉鞋子硬着头皮走进去,看了一眼架子上的外套不在,明显的舒了一口气。整理好的行李等物已经不在客厅,走时的凌乱已经恢复gān净整齐。赵萧君推开自己的房门,一大一小两个箱子竖着靠在墙角上,提起来却没有什么重量。拉开拉链,里面果然是空的。打开衣柜,看见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衣物。走到浴室看了一眼,日常用的化妆品等物也照旧搁在台子上。心里不由得的闪过一丝无言的凄楚。看见并排放在一起的毛巾,一条是深蓝色的,厚厚的绒线,舒服的面料,gān净清慡,没有任何的图案,摸上去还是湿漉漉的;另外一条是浅粉色的印着卡通图案的小一号的毛巾,却是gān的。赵萧君不知道为什么,鼻子有一点酸,赶紧拿起那条浅粉色的毛巾,扭开热水,倒了一点专用的泡沫,彻底的洗了把脸,然后将拧gān的毛巾重新挂在栏杆上。有些恍然的走出来,到处看了看,只不过短短一天两夜的时间,当然还是那个样子,可是心里面却觉得像是隔了一重山那么远,一切都有些疏离,看在眼里竟然又是另外一个样子。啊,又是物是人非事事休,yu语泪先流。转开陈乔其的房门,看见他chuáng上凌乱一片,仍然不记得叠被子,换下的衣服还是随手往地上一扔。不由得唏嘘了一下,愣了许久,似乎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惆怅的动手拉平褶皱的chuáng单枕套,将揉成一团的被子叠的方方正正。拾起地的衣服扔到洗衣机上。又顺手帮他理了理书桌,将电脑的cha头给拔掉。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心神恍惚,思绪有些迟钝。过了一会儿急急的起身,跑到自己的房间,快速的收拾衣物。幸好早就收拾好了的,陈乔其只不过又堆放回去而已。重重的合上箱子的盖子,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盖上了。然后到浴室胡乱的收了几件日常用品,几乎滑倒。看见栏杆上的毛巾,尽管是湿的,还是找了个塑料袋带走了。提着一大一小两个箱子和一个大纸袋,静静的矗立在客厅里。转头四处张望,眼睛忽然就湿润了。不知不觉两年多过去了,像流水一样,huáng金一样的日子就这样结束了,像家一样的生活就这样结束了,对比新居的凄凉冷清,想起来就觉得颤抖的哀伤。自此以后,这里的一切都将与她无关,都将随风而逝。赵萧君费力的拿下钥匙串上的钥匙,一个不小心,被擦的破了皮。只不过一点小伤,却分外感到疼痛。放在嘴里吮了吮,越觉得火辣辣的痛。将梅花型的钥匙放在空无一物的玻璃桌上,一眼就能看到,十分醒目。然后大踏步的反手关上了大门。赵萧君吃力的拖动两大大大的箱子,一步一步的蹭到小区门口,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一个人坐在后面,十分诧异手背上为什么会有滴落的泪水。生怕人看见似的,快速的抹去了。转头看窗外快速移动的槐树,光秃秃的还带有冬天的味道,凄凄惨惨,和她的心qg大概差不多,尽管时令上早已立chun。可是chun天,chun天到底在哪里呢,为什么看不到头?回到新居,好不容易将行李搬了上去,一头坐倒在沙发上,空寂寂的什么声响都没有,只听的见自己的心跳声。赵萧君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伤感里回过神来,依然残留某种挥之不去的惆怅,懒懒的一动不动。忽然想起另外一个房客,往旁边一间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里面是什么qg形一概不知。据说是出差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有新房客住进来了,连通电话也没有。转念一想,这样也好,万一脾气不相投,还是少见面的好。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好处,可以随心所yu,想gān什么就gān什么,不用顾忌其他人的感受。赵萧君还来不及动手收拾行李,就急匆匆的赶回公司上班去了。大家很热心的问她感冒有没有好,赵萧君连忙笑说:&ldo;好了,好了,你看,又是生龙活虎,一拳可以打死老虎。&rdo;众人笑说:&ldo;那就继续为公司做牛做马吧!&rdo;众人哄然大笑,赵萧君忙碌起来,便没有那么多心思伤感惆怅了。拿着资料经过过道的时候,正好碰到成微拿着报表私下里来找她,赵萧君严守本分,规规矩矩的问好,称谢。成微斜着眼看了她一下,用公式xg的口吻问:&ldo;听说赵小姐生病了,已经好了吗?&rdo;赵萧君微笑说:&ldo;已经好了,谢谢成总关心。&rdo;说着就要伸手去拿成微递过来的报表。成微却没有放手,赵萧君使了一点力,还是没有扯过来,不禁疑问的望着成微。成微戏谑似的笑看她,然后说:&ldo;可别忘了自己的承诺。&rdo;赵萧君咬了咬唇,无奈的说:&ldo;是,成总。&rdo;成微这才松了手,别有深意的笑了一下,才往另一边的办公室去了。赵萧君有些忿忿的盯着成微离开的背影!真想当面啐他一口。由于昨天没有来上班,堆积了不少的工作,赵萧君直忙的团团转。喘了一口气,等到差不多忙完的时候,很多人已经下班了,只剩下几个留下来加班的同事。赵萧君走到洗手间先洗了手,对着镜子围上围巾,戴上手套。回来等电梯的时候竟然又碰见成微。空dàngdàng的过道上只有她和他两个人。赵萧君有些疑心的想,怎么就这么巧合呢?成微站在过道里只点头示意了一下,赵萧君也就没有多说话。刚关上电梯门的时候,成微便有些懒洋洋的问:&ldo;不是说请我吃饭么?什么时候请?&rdo;赵萧君没想到他还记挂着这件事,不由得的说:&ldo;你还缺人请吃饭?&rdo;成微斜靠在电梯上,笑说:&ldo;那又不一样。&rdo;赵萧君没好气的说:&ldo;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吃饭。何况我这平民老百姓也请不出什么好东西。&rdo;成微直直看着她,装出错愕的表qg,似乎有些不明白的说:&ldo;不是你自己说要请我吃饭吗?怎么现在又这样说?&rdo;赵萧君被他堵的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确实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可是成微这样,这也太‐‐太说不过去了吧?可是看他的表qg似乎又是这样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于是说:&ldo;那好,你说你要吃什么?&rdo;随即又说:&ldo;不过今天可不行,出来的匆忙,身上的现金还不到一百块钱,也没有带卡。&rdo;成微直看着她笑,然后耸肩说:&ldo;我又没说要你今天请。&rdo;赵萧君松了一口气,说:&ldo;那你跟bi债一样gān什么!&rdo;成微懒洋洋的说:&ldo;我不过事先提醒你,到时候别忘记了。&rdo;赵萧君心想赶紧还了他这个人qg,省得追债一样,于是说:&ldo;你什么时候想吃?想在哪里吃,先定下来,我事先去订位子。&rdo;成微一脚踏出电梯,头也不回的说:&ldo;到时候再通知你,你可别又找借口推三阻四的。&rdo;赵萧君追在后面说:&ldo;万一我正好有事呢?&rdo;成微停下脚步,回头冲她一笑,说:&ldo;那我可就管不着了。&rdo;赵萧君气急,这算什么,随传随到,还不能有借口?狠狠的跺了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