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萧君颇有些认真的回答:&ldo;我不要!我犯不着和你近乎。我吃自己的饭,走自己的路,名正言顺。我才不想不明不白,名不正言不顺呢。&rdo;成微坐回车里,并没有急着发车。而是一直看着她进了小区的院门,身后淡淡的影子拖着又窄又长,从车窗上一直往前移,折成角印在那里,然后转移到地上,飘飘dàngdàng,虚虚浮浮的来回摇摆。眼见她脚步越来越快,几乎奔跑起来,长发遥遥的飘飞起来,瞬间转过右边的弯道,消失不见。心想她这样着急回去,大概真有什么事。成微无声的坐了半天,灯也不开,惟有门口的霓虹灯透进来微微的光亮,照的他整张脸忽明忽暗。他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像耐不住什么似的,突然打开车门,点起一根烟,沿着赵萧君刚才走过的道路来回的走了两遍。一步一步,凭着印象,极其缓慢,像是踩在她的影子上,抑或是心上?也许是这么想的吧。手指上的烟袅袅的冒出云雾,他像完全忘记似的。等烟头烧到手上,他才忽然惊醒过来,对准垃圾桶扔了进去。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头,嘲笑似的摇摇头,像在诧异自己刚才在gān什么,怎么会如此无聊。舒了一口气,大踏步的回到车里,发动引擎,狠踩油门,箭一样的she了出去,毫不留恋的回去了。赵萧君回到住处,客厅里没有见到陈乔其,急急忙忙的高声喊:&ldo;乔其!&rdo;连喊了两遍,才听到房间里低低的应了一声。赵萧君二话不说,推开他的房门就闯了进去。陈乔其正对着她换衣服,赵萧君不由得大叫一声,连忙转过身去。陈乔其gān脆扔下上衣走过去,笑说:&ldo;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要不要再看一看?免费的。&rdo;赵萧君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疯了,一整天都碰到不正常的人。狠狠的看着他,骂:&ldo;你再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还不快穿衣服,大冬天的小心着凉!&rdo;说着拣起地上的衣服扔给他。陈乔其挫败的说:&ldo;看见我这样完美的身材,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rdo;赵萧君怒气冲冲的说:&ldo;陈乔其!发什么癫!要露到外面露去!看你有那个本事!冻死你!&rdo;一甩门出去了,心里想以后再也不能招呼也不打就闯进去了。他年纪也不小了,是大男孩了。平时穿校服看不出来,没想到已经是宽肩细腰,健美的很。赵萧君心里&ldo;砰砰砰&rdo;的乱跳,脸红耳热的。忽然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因为这样,更应该尽早避嫌才是。陈乔其穿好衣服,摸着鼻子出来,问:&ldo;吃饭了没有?给你留着呢。&rdo;赵萧君在成微那里有些别扭,根本没有吃饱,现在又隔了一段时间,真有些饿了。端了菜出来,热了一下,笑说:&ldo;你现在能照顾自己了,我也不用整天跟在你后面了。&rdo;陈乔其还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不屑的说:&ldo;我什么时候要你照顾了?别往脸上贴金了。&rdo;赵萧君笑说:&ldo;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哭鼻子。&rdo;陈乔其&ldo;哼&rdo;了一声,说:&ldo;你可见我过哭过?连哼也没哼过一声!谁像你!动不动就哭!&rdo;赵萧君不服气的反问:&ldo;我什么时候哭过了?&rdo;陈乔其得意洋洋的说&ldo;多着呢!从小到大,你哭的时候还少了?记得有一次我生病了,你哭的我脸上都是眼泪,滴滴答答的掉个不停,我又没死。就算死了也被你哭活过来了。&rdo;赵萧君疑惑的问:&ldo;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rdo;陈乔其有些不高兴的说:&ldo;就我六岁那年,不是生了一场大病么‐‐&rdo;赵萧君忙打断他:&ldo;都什么时候的陈年往事了!就你还记得清清楚楚!&rdo;陈乔其看着她,认真的说:&ldo;我永远都记得呢。萧君‐‐&rdo;赵萧君一听话不对了,赶紧打断:&ldo;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从来不哭。这总可以可吧。gān吗翻八百年前的老底呢!你烦不烦呀,整个一老大爷似的,逮着人就说!&rdo;陈乔其忽然连声笑起来,似乎很快乐。赵萧君看他那样痴缠的神qg,也没有心思吃饭了,刚扒拉两口就烦恼的收起来,心想这实在是越来越不像了。赵萧君要林晴川一起过来帮忙收拾收拾东西,叮嘱她等会儿走的时候记得在一边儿敲敲边鼓,安抚安抚陈乔其。心想有她在场,陈乔其纵然不乐意也有个限度,多少有些顾忌。赵萧君越来越怕单独面对他。林晴川有些惊讶的问:&ldo;你都要走了,陈乔其还不知道?&rdo;赵萧君故作轻松的说:&ldo;也是这几天临时决定的,没想到事qg这么顺利。还没来得及说,就已经成定局了。&rdo;林晴川&ldo;哦&rdo;一声,说:&ldo;我觉得倒没有这个必要,不过你都决定好了,我也没意见。反过来想一想,既然离你公司近,上下班就不用这么赶了。&rdo;她倒没有想到其他地方去。任谁也不会想到其他地方去。万万没想到陈乔其的反应比想象中可怕多了。赵萧君qiáng笑着跟他说自己要搬出去住的时候,陈乔其脸色立马变的铁青,转头看见客厅里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怒气勃发。赵萧君不敢正对他,转过身故意用轻快的语调说:&ldo;那里离公司比较近,上下班不用这么赶,大冷天的,起早摸黑实在是受不了‐‐&rdo;话还含在嘴里,生生吞了下去。赵萧君看着步步bi近的陈乔其,含含糊糊怎么都说不下去。陈乔其盯住她,冷声问:&ldo;为什么突然要搬出去?&rdo;赵萧君心虚的说:&ldo;不是说了为了上班方便嘛!&rdo;陈乔其显然不相信,嗤笑一声,说:&ldo;怎么以前就没有听你抱怨过呢!这里离你公司很远么?不知道多少人天天乘两三个小时的公车上班呢,这里很远么?&rdo;赵萧君不自觉的退了两步,懦懦的说:&ldo;那里不是更近一些吗?&rdo;陈乔其根本不理会她这种毫无说服力的借口,径直的问:&ldo;为什么要搬走?究竟是为了什么?&rdo;含怒的声音的尽头竟然有一股嘶哑在回dàng,像啼血的杜鹃,溅在四月里满山的火红火红的杜鹃花上。赵萧君看着他直透人心的眼神,忽然胆怯起来,被他连连质问的无言以对。林晴川在一旁觉得这种qg况有些奇怪,见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忽然间像狭路相逢的仇人一样,于是笑着站出来打圆场,指着陈乔其说:&ldo;你这是gān什么?萧君只不过想出去住,图个方便而已。有必要这么大动gān戈么?恶声恶气,怎么看起来要吃人一样!&rdo;陈乔其转头瞪她,极不客气的说:&ldo;是你让萧君搬出去住的?&rdo;林晴川没想到他突然将矛头转向自己,一点面子都不留。弄的自己好像是拐带怂恿良家妇女的人贩子一样。连忙分辩:&ldo;你觉得我有这个本事么?&rdo;陈乔其冷笑说:&ldo;别人没有,你自然有!&rdo;林晴川本来是好意来劝他的,没想到这下自己反而被陈乔其不由分说的一棍子打死,糊里糊涂卷进来了,于是说:&ldo;唉唉唉,你怎么这么说话呢,还有没有道理呀!这种事又不是光耍嘴皮子就可以了,都是要钱的!你以为我能说的动她?拜托你用脑子想一想好不好!再说了,我为什么说动她搬出去,根本犯不着呀!真是邪门了,关我什么事呀!&rdo;赵萧君听她说的浑身是汗,敢qg她不是来降火的,反而是来火上浇油的,急的连使眼色,让她少说两句。可惜林晴川光顾着忿忿不平的抱怨,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