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当年不能体谅她的苦衷深感愧疚,为当年的不成熟后悔自责,为这些年来她受的委屈痛心难过。他握住她的手,垂眸说:&ot;钟笔,对不起。&ot;五年来,他一直想亲口对她说,总算还有这个机会让他弥补。他刻在心里的这个女人,曾经重重给了他一巴掌,可是他没想到到头来她爱的却是自己。钟笔开始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是在道歉,虽然不知他具体所为何事,仍是鼻头猛地一酸,几yu落泪。她反握他的手,&ot;不不不,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跟左思结婚,无论何种理由。是我自己糊涂,意志不够坚定。其实袁蓝骂我骂得没有错,我当时确实爱慕虚荣,怕吃苦,怕受罪,贪图左思的权势、财富。如果我熬一熬,挺过去了,或者跪下来求他,也许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ot;她是如此后悔,她错在不该嫁给他。可是,事实不只是这样。张说紧紧抱住她,下巴蹭着她的头发,声音沙哑,&ot;我不该跟你分手。但是现在,再也不会了。无论前面是龙潭还是虎xué,钟笔,相信我,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我们是害虫以及霸王面钟笔满屋子收拾行李,衣服、书、鞋子、化妆品扔得到处都是。左学跳过一只高跟鞋,不高兴地问:&ot;你在gān什么?&ot;钟笔将缀着流苏的长裙连衣架一起往箱子里塞,啪的一声用力合上,直起身子,撑着后腰气喘吁吁地说:&ot;搬家。&ot;可怜她这把老骨头,东逃西窜,半条命都快去了。左学不赞同,&ot;为什么要搬?住酒店难道不好吗?&ot;有人打扫,有人伺候,全天候服务。钟笔戳着他额头骂道:&ot;你这个败家子,不知民间疾苦!&ot;住酒店无异于烧钱。左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ot;难道左思破产了?&ot;想到这个可能xg不大,又问,&ot;还是他不给你赡养费?&ot;左思对女人一向大方,尤其是对她,出手阔绰,曾经送过她一艘游艇。但是她兴趣缺缺,连看都懒得去看。她不知道左思将这艘游艇命名为&ot;钟qg号&ot;,而左思也不知道她其实会晕船。钟笔脸一沉,&ot;你再多话--《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背不背得出来?&ot;左学头一缩,跑出去打游戏了,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对张说抱怨道:&ot;北京房子真难找,不是价格贵得离谱,就是环境差得不能住人。三环外的房子,离地铁足足两站地,白墙地砖,根本就没装修过,家具仅一chuáng一桌一柜,连个沙发都没有,居然还狮子大开口。&ot;今天搬明天住,找得这么急,哪里能有中意的?张说不知她为何突然节省起来,也不问发生了什么事,只说:&ot;长期住酒店确实不划算,我替你打听打听。&ot;当天晚上便给她消息,&ot;苏州街这边有套房子,两室一厅,家电齐全,有点儿小,住你们母子应该没问题。&ot;钟笔去看了,黑白方格地砖光可鉴人,紫藤状水晶吊灯,二十七寸大彩电,双开门西门子冰箱,连次卧都有三十平方米大,租金两千,押一付三。房东跟在她后面,&ot;既然是张先生介绍过来的,租金算你便宜些好了。&ot;钟笔看了眼一旁不动声色的张说,当她当真与世隔绝,不知道市面上的行qg?这样的房子,两千租得下来?但是她装糊涂,&ot;好,现在就签合同,我立马搬过来。&ot;郑板桥说,难得糊涂,难得糊涂--这个时候不糊涂什么时候糊涂?张说替她搬行李,皱眉,&ot;才来几天,怎么这么多东西?&ot;钟笔从香港来的时候,随身只有一大一小两只箱子。左学还是一个书包,自己背着。钟笔耸肩摊手,&ot;没办法,有些衣服不能折。&ot;张说这次请酒店服务生帮忙运下去,又叫了魏建平来帮忙。魏建平听钟笔说完地址,&ot;咦&ot;了一声,&ot;张说,你不也住这儿吗?&ot;又问,&ot;几层?&ot;钟笔顿时恍然大悟,心中了然,转头问张说:&ot;你是不是也住19层啊?&ot;在他手臂上不轻不重掐了一下。张说仿佛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看了她一眼,摇头,&ot;不是……&ot;顿了顿方往下说,&ot;我住18层。&ot;搬完东西,筋疲力尽。箱子纸盒一大堆,她也不收拾,揉着腰说:&ot;不管了,走走走,吃饭去,这顿我请。&ot;魏建平当了一天的苦力,肚子饿得咕咕叫,一听解放了,十分兴奋,&ot;我知道附近有家法国菜……&ot;钟笔一口打断,&ot;法国菜又贵又少又难吃……&ot;魏建平看她,挑眉问:&ot;那你想吃什么?&ot;钟笔眉毛一抬,&ot;还用说,当然是麻辣烫了。&ot;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常常邀着一块儿去吃烤串麻辣烫油炸香蕉这些东西。当然不会真的蹲在路边吃大排档,他们去吃香糙香糙火锅,原生态的,云南风味,菜好,服务也好。他们点酸汤子母锅,香料味儿很浓,几个人吃得满头大汗。有客人点帅气的服务生唱歌,气氛很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