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望看他这无赖样就觉得气得想笑:“你一男的,你是妈妈吗?”
楚云攸摇头晃脑地嫌弃他说:“欸,你不懂,你好老土,现在很流行男妈妈的。”
那时乔望觉得时间已经大不够用,但是楚云攸每天还要花上二十几分钟,专门在给猫咪喂猫粮喂水的时候,在一旁优哉游哉地看着小猫咪吃饭。
被乔望一问,楚云攸便笑眯眯地答:“因为很治愈啊,我不觉得是浪费时间,看她吃得香喷喷的,我就觉得很开心了。小猫小狗可真神奇,只是吃个饭、打个滚、舔舔爪子,就能够让人类的心灵得到治愈,这一定是上天对人类的恩赐吧。”
乔望说:“又没办法治愈你的病,你自己生病还照顾一只小猫,就知道逞强。”
楚云攸说:“那没办法置之不顾嘛……”
楚云攸坐在地上,形销骨立,像个纸片人套着衣服。他的一条腿曲着,微微偏头,把脸颊贴在膝盖上,阳光把他的眼睛照得像是玻璃珠子一样,温和的笑意清澈透亮。
他把手放在小猫的前面,小猫仰起头用湿润的小鼻子碰一下,嗅了嗅,然后主动把脑袋拱到他的手心里蹭,他用拇指抚摩小猫的耳根,回忆地说:“你记不记得我们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次你来我家玩,我带你出去逛,路上遇见一只小猫咪。
“那时候还太小了,什么都不懂。
“因为我妈妈对猫毛过敏,去亲戚家做客时都要格外注意,所以不敢把小猫带回家,就偷偷藏在外面照顾,结果过了两天就死了。
“我记得还是你给我善后,我只知道站在边上哭,你挖了个坑把小猫给埋好了。我给小猫的坟墓做了个自以为显眼的标记,想着给它送小花,结果过了两天标记就找不到了。
“我看到小四两的时候,就想到了那只小猫。
“哪次都不是好时机,但这一次,我起码已经是个有独立能力的成年人了嘛,救一只小猫还是不在话下的。”
……
乔望被电话铃声吵醒。
猫咪小花正横躺在他的头顶上呼呼大睡。
每只小猫的习惯各不相同,四两喜欢躺在人的胸口,小花则中意枕头。
午后,他没开风扇,睡得一身汗,起床去接电话,听筒里传来小楚云攸奶声奶气又元气十足的声音:“he11o,he11o,小蜗哥哥是你吗?”
乔望:“是我。”
楚云攸:“今天我可以去你家看小花吗?我想见小花了。”
乔望:“可以。你过来吧。”
上一次他们可没这么亲近,一直到他12岁寄住在楚家以前,他们都只是过年见个面的亲戚家的小孩关系。
如今因为一起救了猫咪小花,楚云攸隔三岔五要上他家来玩。
挂了电话,乔望搬来小凳子,站上去,从玄关柜的饼干盒里——充作放杂物和零钱的置物盒——拿出了两块钱,并且拿了一张空白便签纸写上:某年某月某日,取两元,请楚云攸吃棒冰。
这张便签纸与妈妈的那一沓票夹在一起,要做到边缘完全对齐才行。
然后他就捏着这两块钱去楼下的小卖部买了两支牛奶雪糕,飞奔着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