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林淮本来浑身僵硬,但乔书的手一搭过来,他半边身子都软了下来,嘴里磕磕巴巴道:“谢、谢谢……谢姑娘?”脸已经憋得通红了。
倒是有几分可爱,乔书软下神色来,温言道:“夫君不必如此见外,若是不嫌弃,唤我‘阿书’便可。”
“不不、不嫌弃!”林淮猛地摇头,张嘴比划了半天的口型,下颌上上下下,过了许久才细弱蚊蝇地道了句,“阿阿……阿书。”
然后,整个人像被蒸熟了一般,连脖颈都漫上了红色。
……
识海中,东帝忍不住捂了捂眼,蠢得让人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不过他注意到一旁乔书眼中清浅的笑意,唇角不自觉地轻轻往上扯了扯。
——小丫头眼光……也还行罢。
他砸吧了两下嘴,轻轻抬了抬手,丝丝缕缕白雾从手心涌现,缓缓地模糊了他的身形。
朦胧的白雾中,东帝缓缓闭上了眼,隔绝了自己对外界的观感——
新婚燕尔的,就让着臭小子先松快几天。
回头……该有的习练,一个不落的都要给他补上。
拘谨
多年的习惯,一到辰时,乔书便准时醒了来,看了眼前陌生的床帐,她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嫁出去了。
乔书偏了偏头,正对上林淮的侧过来的面容,他其实生了一副硬朗的长相,可白日里,却莫名的总给人一种很好欺负的感觉,这会儿闭上眼反倒是显出些沉稳来。
乔书坐起身来,忍不住一笑:林淮睡姿确实是一绝,人微微蜷着,被子被绞成了一条,几乎是绑在了身上,似乎是晚间觉得冷,将身下的褥子也给卷在了身上。
单看他现在的姿势,便能知道他晚间睡得有多不老实,但乔书睡的那侧,却丝毫没被波及,仍是齐齐整整的。
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乔书也没在这事上多做纠结,起身越过睡在外侧的林淮,下床趿上了鞋。
林淮似乎被这动静惊动了,翻了个身,眉头微皱,人仍旧睡着,不过卷在身上的褥子,经这一翻,倒被他给掀了下来。
乔书看着他身子缩了缩,却被身上的被子绞住,动弹不得,眉头紧了紧,竟在睡梦中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来。
乔书止不住轻笑了一声,眼见着他那被子是解不开了,她微微倾身,将自己那床抱了出来,给他盖在了身上,轻轻掖了掖被脚,然后才穿上外袍,拿了自己的佩剑、往院中去了。
林淮睡梦中,觉得自己被一团的香气包裹着,那味道清清淡淡的,却极为醉人,就像是谢……不、阿书身上的味道。
阿书……阿书……
他重复了好几遍这个称呼,忍不住咧了咧嘴,发出了一声笑来,人便一下子惊醒——当真是把自己笑醒了。
睁开眼,便瞧见身旁已经空了的床榻,林淮猛然一惊,弹坐起来,身上的被子一勒,他还未完全起来、又顺势被拉了回去,后脑狠磕在床头的雕花上,疼得他眼中都泛了泪花。
识海之中,东帝虽是封闭了五感的大部,但还是留有一丝感知,以免林淮真遇到什么意外。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事儿被唤醒……
“……”他默然无语地看着林淮在被子中挣扎着,结果把自己生生地给绑成了一团,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少。
东帝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顿了好半天,才沉声道:“……身体让给我。”语气颇有几分生无可恋的味道。
闻言,林淮毫不犹豫地交出了自己身体的支配权。
……
灵气化刀,将林淮困住的那两条被子瞬间变成了一片片碎布条,在空中绽开,缓缓飘落。